这几天,只要有楚燮在身边,卫瑾殊便处于全身心放松的状态,一沾枕头就能秒睡。
楚燮本想提醒他,那盒子放在枕头下面,小心睡觉硌着脑袋,没想到很快传来了卫小公子轻微的鼾声。
就这样睡着了。
楚燮唇角扬起,转身去了门口。
安常在外面守着,他是在皇宫里养成的习惯,主子就寝,内侍要在外面守夜。
“安叔,你这个习惯怎么还没改。”楚燮叹息,他不需要有人守夜,而且安叔年纪大了,腰也不太好。
安常先躬身行礼,然后打了个手势说:“已经找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伺候,就在外面候着。”
楚燮一怔,卫小公子究竟学的有多像,连在宫里待过二十多年的老内侍,都没有看出他是男子。
而且,卫小公子幼时进宫时,安常是见过他的。
应该主要是因为人长得太美,雌雄莫辩。
“不必。”楚燮淡淡一笑,坦然地道,“他是男子,为了方便赶路才扮成女子。”
安常甚是吃惊,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手势问:“是他吗?”
楚燮回答:“是他。”
安常不解,面露担忧,问:“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不是我带他来,是他要去军中找卫侯爷。”
原来如此,安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问:“主子要助他?还是……”打算将卫侯爷变成自己人?
楚燮摇头,没有半分迟疑:“只是助他去军中,仅此而已。”
安常明白了,就是不打算将卫家牵扯进来。
在禹朝,好男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不少达官显贵以圈养男宠为乐。
主子只要能有个伴儿,不管是男是女,总好过一个人形影单只。
安常笑了笑说:“是老奴眼拙了,老奴这就去准备。”男子侍寝和女子侍寝需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楚燮面色一沉,严肃起来:“他还小。”
安常立刻自责:“老奴该死,不该妄加揣测,擅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安叔,我知你是为我好,我自有分寸。”楚燮缓声道,“你退下吧。”
楚燮关好门回来,卫小公子的被子已经跑了大半,撅着个屁股,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四肢胡乱的伸展到床的中间,人不大,倒是占了大半个床。
刚才还夸他长得美,这睡姿简直无法形容。
楚燮没有纠正他的睡姿,怕把人弄醒了,只轻轻帮他盖好被子,自己则顺着床边缩手缩脚地躺下,然后慢慢凑近偷看他的脸。
卫瑾殊乌发随意的散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下是俊挺的鼻梁,桃花一样的唇瓣,脸蛋粉嫩嫩的好像能捏出水来。
楚燮在心里认真地评价:确实很美。
见他已经完全睡熟,楚燮做贼一样往里靠了靠,将卫小公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制造出卫小公子抱着他睡的“假象”。
然后,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带着得逞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卫瑾殊之所以在楚燮面前丝毫不设防,是因为他知道楚燮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对他怎样,除非卫瑾殊先把持不住,惹火上身。
就算他不愿承认,前世的第一次也是他先主动的。
这要从他被关入天牢开始说起。
前世,卫瑾殊去江南之前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等他回来卫家已经没了。
因通敌卖国之罪,被判满门抄斩,而且是斩立决,毫无缓和的余地。
不知是昏君良心发现,还是朝臣不断求情,身为卫家仅留的血脉,卫瑾殊暂时被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原本身娇肉贵的卫小公子,一日之间从云端跌入了淤泥。
当时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十七岁少年,除了惶恐、无助,只有迷茫与绝望。
是翟修函一次次托人给他送信,送东西,向他保证一定会救他出去,他才勉强活下来的。
在不知道翟修函的真面目之前,翟修函曾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撑。
对于翟修函的迷惑行为,连狱卒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个狱卒一边吃着翟修函送来的好酒好菜,一边私下议论。
“你说那翟五公子到底图个啥?”
“能图啥,图他长得好看呗。”
“好看有啥用,就算皇上开恩不杀他,也会充为官奴发卖了,翟家又不缺下人。”
“达官贵人们玩儿的东西你不懂,里面那位的姿色最受欢迎。”
“切,小瞧了谁,人家都是从小就买回去,玩儿几年厌倦了就打发了,年纪越大越不值钱。里面那位已经十七了,玩儿不了两年就没意思了,转手卖了也赔钱。”
两个狱卒说的这些,卫瑾殊当然都懂,他没有做过,不代表不知道。
即使他能活着走出天牢,最好的结果就是去翟家当下人,如果翟修函没有保住他,就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
其实去翟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