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有马蹄声在附近徘徊,大概敌人已经发现马背上没有人,知道他们跑不远,正在搜寻。
来不及多想,卫瑾殊脱下外衣,顾不上小臂上渗出来的血,把衣服绑在凌风的腋下,拼尽全力,先把凌风拉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卫瑾殊靠在石头上喘息,他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不能丢下凌风,为了救他,凌风中箭昏迷,凌飞生死未卜,他必须坚强。
等确认四周安全了,卫瑾殊才又拖着凌风继续前行,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
手掌里扎进了碎石,中衣被锋利的石头割破,露出受伤的膝盖。
在他咬牙拼命坚持下,终于在天黑前摸进了那个山洞。
山洞的入口一半被巨石挡着,另一半有两棵树斜着生长,树根在洞口里面,枝干伸展在外面遮掩,使得山洞很隐秘。
里面光线阴暗,卫瑾殊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山洞的全貌。
山洞不大,三丈深,不到两丈宽。
最里面铺着干草,中间有灰迹和一个陶罐,显然之前有人来过,陶罐应该是用来烧水或者煮东西的。
他们和凌飞分开前,凌风曾说过一句“老地方”,卫瑾殊猜想就是这里,只是不知道凌飞什么时候能找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帮凌风把后背的箭头取出来,他需要火和水。
他把凌风挪到干草上,把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
顺便摸了摸四周的岩壁,非常干燥,水源肯定不在上面。
卫瑾殊抱着陶罐出去找水和干柴,天已经黑了,他又只穿着中衣,山上的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
这边本就是干旱地区,想要找到水源谈何容易,更何况天黑路不好走。
出去半天他只勉强找到几根干柴,还不小心把陶罐给打碎了。
凌风的伤不能再等了,他抱着干柴和剩下的半拉陶罐往回走,却发现有个人影正朝洞口靠近,看身形像是凌飞。
“凌……凌飞。”卫瑾殊试探着叫了声。
“四公子。”凌飞稳住身体,开口满是疲惫,问,“他还好吗?”
他知道凌风受伤了,只有卫瑾殊不知道,傻傻的一个劲儿逃命,凌风晕过去他才发现。
他无比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失落地道:“不太好。我真没用,想出去找点水,还把陶罐打破了。”
“水我会想办法,先进去看看。”凌飞拨开树枝,让卫瑾殊先进。
凌飞生起了火,卫瑾殊才看清楚,凌飞也是满身鲜血,肩膀处的伤口更是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这个拖油瓶,以凌风和凌飞的武功,很轻易就能甩开那些敌人,绝对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卫瑾殊胸口分外沉重,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着透不过气来。
逃命的途中哪里顾得上行囊,他好不容易从身上找出一瓶止血的药,是他从文先生那里拿来备用的。
他想给凌飞先上点药,凌飞正在用火烤着匕首,拒绝道:“留给他用,他的伤口深需要的药多。”
凌飞熟练的帮凌风取出箭头,把整瓶药都撒到伤口上止血,又撕了几条自己的中衣当绷带给他包扎好。
取箭头的时候凌风醒来一次,但很快又疼晕了过去。
凌飞面色凝重地说:“往北五十里有个落风镇,明天我们去那里给他找个大夫。”
“行,听你的安排。”卫瑾回应道。
后来凌飞去山后弄了水来,但没有找到吃的。他本来还要出去,被卫瑾殊制止了,一顿两顿不吃没关系,明天再说。
马车没了,行囊没了,三人浑身是血肯定进不去镇子。
第二天凌飞用身上仅有的银子到农户家里换了一点吃食,三身衣服和一架平板驴车。
卫瑾殊的衣服是女装,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们要扮成附近村子里去镇上看病的农户,以躲避官兵的盘查。
找到一处水源梳洗打扮了一番,凌飞贴上胡子扮成赶车的老者,凌风是病重的哥哥,卫瑾殊扮成少女带哥哥进城看病。
那家农户的女儿在城里给人当丫鬟,因为凌飞给的钱多,憨厚的农户便把那家小姐赏给女儿的比较像样的衣服卖给了他。
卫瑾殊原本就年纪小身量没长开,那衣服还算合身。
他皮肤细白,五官精致,头发柔软,随便盘了个发髻,活脱脱就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下午,他们终于赶到了落风镇外,在一处土丘高处,能看到镇子的大概。
因为属于军事要塞,这边的镇子都差不多,都有高大的土墙围着,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拿着长枪的守城士兵正在门口巡视,不少农民带着自己的农产品进城贩卖,挨个儿接受盘查,排队通过城门。
这里已经被人控制了。
凌风一直昏迷未醒,情况危急,凌飞一身是伤硬撑到现在也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