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程峰感叹道：“哎，你有没有酒，来点。”
有眼力价儿的红叶赶紧抱来酒坛子，然后拉着红珠跑到后面去。
“红叶，你让小姐和五公子单独在院子里会不会不好？”红珠担心地说。
“你认为小姐还能不好到哪里去？她一整天不说话，不吓人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和她说说话，由她去。至于你担心的名声，这个院子看了兰嬷嬷的下场后，谁敢乱说一个字？！”
红珠想想也是，小姐好了再说，名声什么的，远没有性命重要。要是小姐再魔怔下去，只怕不好了……
“小豆子说你真的疯了，你还会回答我，说明还好，还没疯。我就说嘛，我认识的罗凌，只会让别人发疯，自己哪里会疯呢？”
“我不是让别人疯，是让别人觉得我发疯。”
有酒有话题，程峰和罗凌又喝到半夜。这一次两人都有些微醺。程峰脑子里也有些混沌，张口就说：“你看我们多有缘，身世都这么相似，就连外面传的名头都很相称。他们说你‘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们说我‘纨绔不化，眠花宿柳，遛狗斗鸡，不务正业，无法无天’。你看你的罪名少但罪名重，我罪名轻，但架不住多啊。我们正好一对，所以不如你嫁给我算了。怎么说，我比起你那表哥还是要靠谱很多的。”
“是吗？有多靠谱？”罗凌的舌头也喝大了。
“至少我就没有那些妾室什么的……”
“你的妾室没有养在府里吧？外面不少吧？”罗凌说：“和纪华比起来，你这里不过是图个眼不见为净而已，能好多少？”
“最起码我荣国公府就比纪家好上十倍不止……”
“你算了吧。那些都是别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兄长是世子，以后荣国公府是你兄长的，等你老子百年后，你们还不是得分家。到时候，你身无长物，只能靠分的那点家当过日子，就是坐吃山空而已……有多好？”
“就算是分家，我也能分不少东西呢……”
“你好天真啊。要是分家，你家妹妹一大群，她们要出嫁，得给嫁妆，你兄长三个，弟弟一堆，这样摊下来，你也没多少。到那时的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就比纪华强那么一丢丢……”罗凌掐着指甲尖做了个一丢丢的动作……
“那你打算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文子怎么样，只要我一句话，他肯定答应娶你的……”
“我不妨告诉你，我的仇还没报完，等报完仇，我自会出家去。所以，嫁人，我根本就没打算过。”罗凌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你回去吧……我……谢谢你。”罗凌扔了酒瓶子，起身回屋去了。
程峰看了看罗凌的背影，嘴里小声嘀咕着：“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程峰站起来，一阵风似的走了，哪里有半分醉意？
没有醉意的又何止是程峰？罗凌关了门，眼睛就亮了。前世在青楼混的，怎么能不会喝酒呢？何况罗凌的酒量是从小就被罗将军锻炼的。喝最烈的酒，做最坦荡的人，就是罗将军对罗凌的教导……
大概最想说的话，只有在醉酒的状况下说出来才不会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