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说那是从前了……现在哪里能比从前？从前，不管祖母和二婶她们怎么搜刮我们，一转头，父亲就会寻来差不多的弥补我们……从前有父亲在，就算祖母如何不待见，也要忍让两分，如今却是直接将我们赶出了家门了！从前，二婶再怎么针对我们，也不至于毁了我的名节，要了我们的性命，如今，她也下得去手了！所以，我不得不快速成长，快速让自己变强大，否则，也许下一刻，我，我们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
“我……是娘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只是，红桃和红杏，那也是两条人命，你……你怎么下得去手？”纪氏还是善良的，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保持这份善良。“你哪怕是打了她们板子，将她们发卖了也好啊……”
“昨晚之前，我也想将心底最后的善良留住，所以我愿意相信和善待每一个人，所以她们才能在我的茶里面下药。当我全身绵软无力，看着劫匪举着大刀就快要到面前的时候，我多害怕，我多希望他们能保留最后的善良……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直接就冲了过来，他们试图玷污我……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那种恐惧，让我差点咬舌自尽！最后我咬破了舌头，却得到一点点力量，我选择了向死而不是屈辱，所以我滚下了山崖……要不是那棵大树挂住了我，这时候，您，我的母亲，您有机会跟二婶讲，要她保留最后的善良吗？只怕您自己也早就被气死了！她们，那些始作俑者，只会人前叹息，人后欢喜。既然人家待我不善，我何必傻傻地以善待人？”
“你说的我明白，但是不是没有发生吗？”纪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的意思，我要放了咬我的毒蛇，等我伤好了之后，让她再来咬我一次，直到将我咬死为止，对吗？”
“她们，不会……”纪氏声音很轻，说得毫无底气。
“你怎知她们不会？你担保吗？你是要拿我的命给她们担保？还是拿我的命赌她们留有最后的善良？母亲？！”罗凌难以置信，母亲竟然对自己处置两个丫鬟如此介怀。算了，既然相互不能说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开距离。
罗凌没有等最后的答案，这样的答案是伤人的，不知道更好。她直接回房，叫红珠将从将军府带出来的房契和地契拿过来，她要清点和安排。否则这一大群人马上就要饿肚子了。
兰嬷嬷将纪氏扶回去，只能轻声安慰：“夫人，小姐她以后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唉，她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明白。她外祖家要不是因为杀戮太重，怎会全家流放？她父亲要不是因为杀戮太重，怎会没有儿子送终？她真的不明白啊！”
“夫人，小姐年纪小，不明白很正常，你慢慢教就是了……你啊别太伤神了。总的来说，小姐也不是无缘无故要了人家的性命……”
“唉……”纪氏的无奈，都在这一声叹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