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姜秋实缓缓从黑暗中站起。
虽然被这些人殴打的浑身剧痛,但似乎并没有伤到骨头,自己还能站起,还能行走。
姜秋实摸索着拿起了那个花盆。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不好受,那种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他不知道在那最后关头那辆劳斯莱斯为什么会突然鸣笛,但无疑是那一声鸣笛救了自己,这多可笑,似乎并非全然是无法掌控命运,就连自己的生命自己都无法做主。
若非那一声鸣笛,只怕自己的尸体已经冷透了吧。
劫后余生的姜秋实并没有多少恐慌,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确认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虽然似乎所有的猜测都指向钟小宝,但是他还是不能相信,她不信毫无心机的钟小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她的毫无心机她的善良都是为了掩盖她的真实面目而装出来的。
即便是如此,他也要去求证这件事。
这个花盆只经过三个人的手,所以她要去求证另一个可能。
他默默地走出了这片荒野,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城市的灯光在很遥远的地方,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鲜亮。
原来只要黑暗足够的大,再耀眼的灯火,看起来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原来黑暗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色调。
这是一条山路,几近荒废,春生的绿草,已经占据了整个斑驳的路面。
没有路灯,更没有车辆经过。
姜秋实一步一步朝着远方能够看见灯火的地方行走,身上的剧痛已经全然麻木,丝毫感觉不到。
他没有带手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这些也全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个破碎的白瓷花盆。
到底是谁让自己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
走回城市的时候天依旧黑着,但是姜秋实已经看见有卖早餐的商贩在忙碌着天亮之后的营生,他知道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他摸了摸口袋,好在口袋里还有一些钱,他招来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汪迟迟的家里。
他曾经送过汪迟迟回家,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他要去向她求证一件事,他已经等不到天亮了。
只是到了她的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反应。
姜秋实又折返下来,打车去了园林。
他知道汪迟迟会经常去园林住住,大概今晚她也在那里。
果不其然,来到林园大门处,他就看到那栋两层小楼的二楼上亮着暖色调的微光,他知道那是汪迟迟睡觉的习惯。
他用力的拍着大铁门,哐哐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即使睡得再熟,也不可能不被吵醒。
很快那栋两层小楼便亮起了更明亮的灯。
紧接着窗户被打开,一束手电筒的光射了过来。
“谁在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姜秋实在熟悉不过了,不是汪迟迟还有谁?
“我,姜秋实。”姜秋实声音冷淡,他大概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这个距离汪迟迟是认不出自己的。
“秋实?你等等,我现在就下来。”汪迟迟似乎听出了姜秋实的声音,她的回答很是急切,很快一楼的灯也亮了起来。
汪迟迟穿着一身睡衣,披散着一头的长发,小跑着过来把铁门打开。
在看到姜秋实的时候她明显的愣住了,眼神露出惊骇的目光。
“秋实……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汪迟迟声音关切的问。
姜秋实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汪迟迟一眼,侧身从她身边走进了林园。
姜秋实径直走进那栋小楼,哐啷一声把袋子里的花盆给倒在了地上,花盆更加碎了。
紧跟着姜秋实进来的汪迟迟正看到地上的东西后顿时大骇。
眼神无比慌张,脸色惨白一片。
姜秋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汪迟迟,他是故意这样做,故意让她在毫无防备之下骤然把东西亮在她的面前,然后故意做出一切了然的样子。
要是这一切不是她做的,那么她一定会露出茫然和不解的神情,但是她不是,她露出的是慌张和胆怯。
姜秋实在看到汪迟迟的这个表情后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刻他没有愤怒,反而忽然觉得心里一松。
果然不是钟小宝,果然不是,这太好了。
但是姜秋实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想到今晚的事情,想到自己差点被这个女人害死,他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方才的喜悦。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姜秋实怒吼道。
汪迟迟被姜秋实这一声暴喝吓得浑身一哆嗦,面露惊恐之色道:“秋实,你听我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不是故意的?你是说这摄像头不是你故意装进去的?”姜秋实简直气急。
汪迟迟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