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坐在床边,腹中一阵绞痛,她的口鼻开始慢慢渗出血来。
“宝钏,朕对不起你,你别怨朕,朕也是不得已。代战公主手握兵权,你活着她的身份太尴尬,况且朕和代战公主已有一儿两女,你和她不能同日而语,你活着也是受罪,你还是去吧”。
薛平贵站在房屋中间,看着紧捂腹部,痛苦到脸已经扭曲的王宝钏一脸嫌恶。
王宝钏一手捂着刀绞一般的腹部,一手死死拽着床边的纱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
王宝钏说不下去了,鲜血开始从她的口鼻,甚至耳朵、眼睛涌了出来,
“爹、娘……”王宝钏唤出了她最后的牵挂,她卷曲着身子倒在了床榻上,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床边的纱帐被她扯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身体,也盖住了她37年的人生。
薛平贵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王宝钏,走出了房间,心里一阵轻松,这个心腹大患总算除去了,那些朝中老臣们的喧嚣也能停下来了。
接下来,要把王宝钏的丧事办得隆重一些,堵住悠悠众口。
丧事过后,就得立代战为皇后了,他们的大儿子已经十六岁了,该立为太子了,也能堵住朝廷中所有人的嘴了,他的皇位也就稳了。
王宝钏从床榻上缓缓坐起了身,她走出了房间,整个院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太监宫女。
王宝钏抬头看着天空,黑沉沉的,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一如她的心情一样。
王宝钏走在荒山野岭之中,她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她就这么不停地走着,漫无目地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很茫然,记忆中所有事情她都想忘记,可是一件也忘不掉,这些记忆让她蚀骨剜髓般的痛。
她一腔的怨气,满心的不甘,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四处飘荡。
这荒山野岭之中,王宝钏这样的孤魂野鬼还不少,她这三个月时常会和各种各样的孤魂野鬼擦身而过,彼此没有交谈,看对方一眼就算最大的互动了。
王宝钏飘到了一棵老槐树上,她想看看长安城,看看爹娘都好不好?
王宝钏刚飘到树上就看到树杈上坐着一个孤魂,那是个女人,她比自己年轻,最多30岁。
那孤魂很认真地看着王宝钏:“你身上的怨气很重,你叫什么名字?”
王宝钏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孤魂,她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飘了三个多月,没有一个魂灵和她说过话,这个孤魂居然能开口说话?
“我叫王宝钏,我……”,王宝钏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孤魂的眼睛就瞪大了:“你就是王宝钏?是等了薛平贵十八年的那个王宝钏吗?天哪,我居然能遇到唐朝的名人?”
“是我,那个负心汉,狠心贼,他……”王宝钏身上的怨气都凝结成黑色了,附近草木都被这股黑色怨气熏得蔫头耷脑的。
“你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那是个渣男,你遇人不淑,眼光不行,你虽然是个好女人,可是太恋爱脑了,自毁前程,妥妥的白富美,一辈子硬是毁在一个大渣男的手里”。
这孤魂说的话,王宝钏没有全部听懂,不过大概意思王宝钏还是听明白了。
“我恨啊,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那个贼子,他一碗毒药……我,我”,王宝钏说不下去了。
“有趣,有趣,两个相距千年的魂灵居然在此相遇?真真有趣”,两个孤魂正说着话,一个白胡子老道走过树下,他仰着头看着树上的两个孤魂拍手笑道。
两个孤魂都不言语了,一起看着树下的老道,平常人是看不到她们的,这老道能看到他们,说明他有真本事。
王宝钏飘到树下,她给老道飘飘下拜:“仙长,宝钏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不知去路,求仙长指条明路”。
那老道看看王宝钏,又看看树上的孤魂,手捻须髯:“王宝钏,这都是你的命。相遇即是缘分,贫道送你们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说完,老道挥动手里的拂尘,周围的草木枯荣又再生,再枯荣,再萌生,两个孤魂就看着春夏秋冬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变换。
那树上的孤魂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同时失去了知觉。
“三小姐,三小姐,醒醒,醒醒,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当心着凉”,王宝钏被人轻轻拍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四周。
刚才,她不是在那荒山野岭之中吗?怎么转眼就到了这里?这里是哪儿?
“这是哪里?”王宝钏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三小姐,您睡迷糊了?这里是府里的后花园啊?奴婢去给您拿披风,回来您就睡着了,奴婢怎么也唤不醒您,把奴婢吓坏了,您总算醒过来了”,那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给王宝钏披上了浅蓝色的披风。
王宝钏站了起来,活动活动麻木的手脚,不住打量着这个花园。
她抬起手,看到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价值不菲,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衣裳光鲜亮丽,是价值千金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