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吐了一口烟，透过飘渺的蓝色烟雾，盯着沐念看了几秒，她脸上的拘谨和不耐一目了然，这丫头，难道不知道情绪外露，是职场大忌吗。
沉吟几秒，顾言转头吩咐孟飞，“你带大家去二楼，叫人送点吃的上去，我和沐助理随后就到。”
“是，大少爷。”
待叶茂他们走后，顾言将烟熄灭，站起身，径直走到她跟前，低声问：“想回家？”
沐念抬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我是您助理，应该待在您身边。”
“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你想回去，我让孟飞送你。”
她的成长的确很快，知道随性而为不可取，不过，勉为其难也没必要。
“我不回去。”沐念咬了下唇，鼓足勇气看着他，“秋晓婷跟过来，肯定又是求您帮忙，我想看看她这次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
顾言眉毛一挑，突然很想逗她，“你觉得我会被诱惑吗？”
“您要是会的话，早上在公司里就答应她了。”沐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闻言，顾言黑瞳一眯，说话的声音顿时沉了几分。
“咯噔”，不好，说漏嘴了。
见她不吭声，顾言俊脸一绷，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现在仅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眼神闪烁不定，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
顾言不悦，“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我当时担心秋晓婷使诈，怕您不小心上当受骗，所以就站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反正她做错的事已经有一箩筐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全部交待。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顾总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所以，是我白担心了一场。”
讲真，当时听到他断然拒绝秋晓婷的交换条件，沐念在门外激动地差点想为他鼓掌。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对我人品的肯定，要不要买束花回赠于你？”
他还需要她夸？
真想弹她记脑门。
“顾总，我错了！”沐念将头垂下，小声道歉。
“哼！”
她总是在他高兴的时候，突然会犯个错，惹他忍不住生气，而在他爆怒要发飙的当口，又能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轻易帮他化解。
这种心情受制于人的感觉，令顾言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顾总，我知道越是解释，越是掩饰，我承认我做事不够稳重，明明初心是好的，可到最后都会演变成是故意和恶意。”沐念情绪上来了，眼里雾气上涌，“有些事情，男人和女人看待的角度会不同，处理方法也不一样。”
“就比如偷听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去见她，你不见她，就不存在权色交易，不存在权色交易，就彼此见面客气，回头爱见不见。”
“正因为我是引起整件事的源头，所以我想我有责任知道事情的发展轨迹，如果事情发展是直的，那是最好，如果不幸歪歪斜斜，那就应该由我来纠正它。总之，我不是局外人，我也是参与者，而且还是始作俑者，所以我怎么可以当一只乌龟，缩在壳里，对外面发生的事不管不顾呢？”
滔滔不绝讲了一大通歪理，仔细听来，竟然还有几分道理，她是怎么做到的？
顾言皱眉，暗想这丫头不当律师可惜了。
见皇帝老儿眯着眼，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看，可就是迟迟不说话。
沐念心一横，索性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认真而诚挚道：“顾总，我当时站在门外，真的是想万一里面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我就立马冲进去，先护着您再说，虽然您是男人，她是女人，但男人吃亏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
护他？就她这个小身板？
“你是不是认为我弱不禁风，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
“当然不是，可我怕她下药啊，您没听说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用的是什么伎俩吗，有种药水叫乙醚，洒在手帕上，在人面前轻轻一挥，立马晕倒，然后就被拐卖了。”
沐念叹了一口气，皇帝老儿常年居住在宫中，断然不知市井之徒的险恶和狡诈，看来，以后得经常给他念叨念叨。
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知道不！
顾言愣了愣，随后实在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气笑道：“沐念，说来说去，你就是在给你自己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对不对？”
好痛，顾总您打人！
“顾总，您要是想骂我，就尽管骂吧，我受得住。”沐念挺了挺腰板，一双墨瞳望向他，目光坚定不移。
反正骂一骂，她又不会掉块肉，就怕他有气不发，闷在心里，时间一长，会积郁成疾。
“存着，以后一起骂。”
绕来绕去，其实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