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坐下后,流夏与忍冬二人就站于边上准备替姝姝布菜,丫头婆子们端进来的也不过就三四个菜,一碟是桂花糖蒸酥酪,旁边摆着的是水晶冬瓜饺,还有一道勾勒过糖色的鱼香茄子,流夏盛了一碗荷叶羹,放置姝姝面前,姝姝瞧着汤底清澈透亮,便拿起勺来,轻喝了一口,入口只觉口感爽滑不腻,很是清香。因而问道:“这汤是什么做的?”
忍冬道:“姑娘问的倒巧,我先前去了小厨房正问了这道菜呢,那厨子说是拿了几只鸡来熬的,将这汤熬至汤底清亮,去了荤腥味;再将湿面皮嵌入银模子中,印出各种花型;后上笼蒸熟,蒸的时候呢,再在笼底放置些新荷叶,这样一来便可以吸收到荷叶的清香,最后配以熬好的汤,这就成了。”
姝姝听了不禁咂舌:“这么麻烦呢,再给我盛碗吧。”姝姝就着汤,吃了两三个饺子,又让流夏再给她夹了几筷茄子吃了,就示意流夏不必再给她夹了。
“差不多了,多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吃吧,只把那碗酥酪留着我过一时再吃。”
别看姝姝吃了这么些,实际上没碰到碟子过,都是忍冬流夏给她布菜的,所以把剩下的菜赐给下人们吃,也不觉得膈应。况且主子赐菜,在这个时代来看还是件光荣的事,能拉拢人心的事她为什么不做呢。
姝姝这么想着,果见她那两个丫鬟面露欣喜的让人把菜撤了下去,又吩咐搬了躺椅和一个小案几过来,把糖蒸酥酪放在案几上。林姝姝命流夏拿了几本杂记来了,边上只留了一个小丫头给她扇风,其他人姝姝也都让她们休息去了。
天色渐暗了,姝姝卧躺在椅上,手里拿着书看,旁边的小丫头扇着扇子,也不热。偶也有风吹过来,吹动了一片树叶,发出了窸窣声响,也有蝉鸣声,春风也问过姝姝可要把知了捅下来,姝姝只说:“辛稼轩的诗里都写了‘清风半夜鸣蝉’,何苦还要弄了它们。”
夏夜乘凉当真是一件美事,姝姝端起一旁的糖蒸酥酪对着旁边扇风的小丫头道:“她们几个躲懒,却把你留在这里,实在可恨。你也不用扇了,回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在这也自在些。”
那小丫头道:“姑娘休怪她们了,本是我求了姐姐们让我来伺候姑娘的,让她们替我背锅,心里实在不安。”姝姝笑道:“是个老实的,还替他们说话呢,你叫什么名字。”那小丫头道:“婢子唤作杏儿。”姝姝点头,让她退下了。
姝姝拿匙吃了口糖蒸酥酪,入口是香甜的桂花香味,过会才品出了奶香味,姝姝独爱这桂花的香气,每次闻到就想着吃了。姝姝才吃了一口就越发不可收拾,连书都忘记看了,只几口就把一碗酥酪给吃尽了。
姝姝起身,在院子里逛了逛,全当是消食了。
“姑娘,怎么走到这来了。”姝姝回头一看发觉自己竟是走出院了,来人正是她院里的秋雨,“我刚在院子里找呢,谁知却找不着,又问了杏儿才知道姑娘叫她去歇了,我想着姑娘大概要走走呢。”
说着把手里的披风给姝姝披上,“夜里凉快,姑娘小心着凉,回头再得了伤风就不好受了。”
姝姝道:“好丫头,知道了,不过比我大了两岁就这么操心,以后还不知道为谁费心去呢。”
秋雨知晓自家姑娘外表娴静温婉,实际上心里多的是主意,也不回她。姝姝找了个没趣儿,道:“我也逛累了,回去吧。”主仆二人遂回了房里,洗漱一番后也就睡下了。
再说那贾珠送了姝姝,在门口看她进去后,就往回走了。一旁的小厮陈旺问道:“爷下午还是要回房读书么,刚先生请人来说,家里有事,不过来了。”
贾珠沉吟了片刻:“先生可还有其他的吩咐。”小厮道:“先生说让爷今儿写篇修身治国的文章来,再把那《礼记》细读一遍,明日要检查的。”
贾珠苦笑道:“也好,回房去吧,这两日也是闲过了。”
贾珠回去后,拿出《礼记》通读了一番,大体写了一篇感悟。又把其中大学篇的“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着重点了一遍,又仔细想了一遍,命陈旺拿了纸笔过来,沾了点墨,就开始写了起来。
才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好,团了一团,扔进了纸篓里。又让拿纸来写道:古今成大事者……”,贾珠又觉不满意,当下又叹了口气。陈旺有些看不过去,道:“爷不如歇歇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贾珠道:“一会太太恐怕又要让人来看我是不是在写功课,我倒是羡慕珩兄弟,不用像我这样苦读,文章都做的很好。先不提这个,我就算是像琏儿那样不通诗书也是好的,可老爷太太都对我寄予厚望。”
陈旺不敢再劝说,贾珠又苦熬了几时,终得出了一篇。刚好,王夫人打发周瑞来问了,贾珠回道:“烦周哥哥走这一遭了,先生布置的已做完了,请母亲放心吧。”周瑞道:“太太让我来说,大爷现在读书累着,等以后考上了,有了职务,就轻松些许了。不过现在还是读书要紧,除先生布置的课业外,其他也要看的。”贾珠起身一一听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