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诚不说话，只想尽快吃完饭，躺一会儿，等着陈默过来找他。
“郑欣，”周远立即将鸡肉夹到郑欣碗中，“鸡肉。”
“我不想吃了，”郑欣将鸡肉夹向周远碗中，“你自己吃吧。”
“我吃吧，”奶奶拦截住郑欣即将落到周远碗中的鸡肉，“奶奶也喜欢吃。”
周远看向奶奶，她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慈祥的笑着。
这边，陈默跟着母亲到了老张的病房。
刘莲走到老张身旁，弯腰凑到他的耳旁，轻声地喊着，“阿正，阿正。”
听见耳边传来声音，老张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阿莲，你来啦。”
“嗯，吃饭吧。”
“好，”老张撑起身，背靠着枕头，“吃饭咯！”
为了不让刘莲和陈默担心，他尽力将语气放的轻快了许多。
刘莲将菜放到桌上，皮蛋瘦肉粥，小炒肉，素炒菜尖，红烧丸子。
看着桌上的菜，老张望向刘莲，“怎么没有小默爱吃的菜？”
“去的晚了，人家都卖完了。”
“没事的，”陈默坐到床角，靠着床尾的栏杆，“有什么吃什么嘛，我不挑食的！”
“你以为就你心疼她啊，”刘莲将饭盛好，“这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不比你少爱她！”
“阿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怎么，我就，”刘莲扬了扬头，“我就不能吃吃醋，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结果现在什么话，什么东西都不愿给我看了！”
陈默听明白了，母亲这是还记着上次日记的事情呢！
“哎哟，”陈默急忙打断母亲的话，“快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吃饭吃饭，”老张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再不吃等会儿凉了！”
看老张拿起筷子，刘莲问道，“你这手能行吗？”
老张看了看手背一片的乌青，试着用筷子夹着菜，可是还没等夹起来，手背就扯得发痛。
“我给你拿个勺子吧！”
“好，”老张揉了揉手背，“拿把大点的。”
“给，”刘莲将勺子拿给老张，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小默，有个事情我们得跟你说。”
“什么事情？”
“陈武，死了。”
“死了？”
“嗯，”刘莲看了看老张，见老张点了点头，又看向女儿，“你爸跟他扭打在一起，他想推你爸出去，没想到车子反而撞到了他身上。”
“哦……”
陈默大脑空白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默，”老张埋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
陈默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他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现在还没搞清楚，陈武为什要给她下药，又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去……”
刘莲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看向老张，让他来说。
“我……”
老张似乎也有些无从启齿。
“吃饭呢，”阿东在妻子的搀扶下，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家里做的烧排骨，还有鸡汤，趁热吃！”
“你来的正好，”老张激动得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小默讲清楚。”
“嗯，”阿东将菜放到桌上打开，“小默，陈武死了。”
陈默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的审讯，”阿东继续说道，“陈武计划将你和白羽拐卖到偏僻的山村，通过你们换取到钱财后，将你们悄悄救出来，再带到下一个偏僻的地方，卖给新的买主。”
听到这里，陈默一脸震惊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
“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伤到了他，所以他要这样报复我吗？”
阿东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和你的态度没有太大关系，在这个计划行动的最初，与他同谋的两个人就劝过他，但是他们从陈武口中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钱最重要，在他的眼中，钱才是第一。”
阿东继续说道，“我和阿正一路追踪，最后在出城的路上截住了他们，他不断对阿正下死手，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死的
是他。”
陈默看向老张。
“我也没想到，”老张看向面前的几人，“看车子冲过来的时候，我想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
“是他罪有应得，”阿东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老天爷是有眼睛的。”
老张淡然一笑，心想着，如果老天真有眼的话，又怎么会让他的人生走过这漫长的十年呢？又怎么会让栀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无辜丧命呢？
他仰着头，看向天花板，良久，长叹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