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到陈默在闹钟声中醒来时，母亲早已经在市场上吆喝着卖出了不少的菜。
多年来，陈默已经习惯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望向窗外的树林，看着后山的枝叶随风轻曳。
陈默走出房间，站在走廊的灶台前，取了两个鸡蛋出来。
起锅倒入一点菜籽油，油热之后，陈默将鸡蛋磕向桌角，蛋壳磕出裂缝后，双手将蛋壳对半分开，放入锅内。
煎至半凝固后，陈默拿出铲子，将鸡蛋翻面，再煎上一会儿，等完全熟透后铲起来，一个煎蛋做好之后，紧接着打入下一个鸡蛋。
收拾好书包，陈默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将斜刘海向下轻轻扒拉了一下，让发丝能够完全遮住左眼。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斜刘海，临走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而后转身锁好门下楼去。
七点四十开始上早自习，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七点两分。确定时间还很充足后，陈默不急不缓的往楼下走去。
单车锁在楼梯角，陈默打开车锁，将钥匙装进书包里，把车子推到了院子里。
她骑上车，往院外的路上去，经过门口时，陈默注意到老张的房门虚掩着，她停下车倒了回来。
陈默将单车停在一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老张的踪迹，“张叔叔，张叔叔！”
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老张早上上班急，忘记锁门了。
陈默走到屋外，想着帮老张将房门锁上，她走到了房间门口，透过虚掩着的房门陈默注意到房间里依旧是那样整洁。
她伸手去抓门把手，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在碰到门把手的同时，把房门推开了些。
她把房门重新拉回来，目光随意的往屋里扫了扫，发现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她记得上次在老张这里吃饭时，没有看到他的房间里有任何的照片呀。
她将目光落到相框上，一眼便看到相框里的照片，那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女人，看起来左右不过三十岁，穿着一身白裙子。
陈默不由得充满好奇的走进屋内，细细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她的笑容像是盛开在早间的栀子花一般，香甜淡雅。
这是？
陈默回想着，这些年也没听说过老张喜欢谁呀，就连他逝去的妻子也没听他提过两次呢！
逝去的妻子？
陈默将相框拿在手里，看着相片里的女人，这难道就是老张逝去的妻子吗？
想来，上次来吃饭，老张一定是害怕母亲看到不太高兴，所以故意把相片藏了起来吧。
“小默。”
“啊！”
陈默过于专注的看着照片，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瞬间被惊吓到了，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相框也因此掉落到了地上，相框表面的玻璃被摔成了几块。
陈默转过身，“张叔……”
陈默的话还没说完，老张便一个箭步冲到了相框前，跪在地上慌忙地将碎掉的玻璃拿开，生怕把照片给刮破了。
“对不起张叔叔，我不是……”
老张完全不理会陈默的话，只顾着地上的相框。
陈默看着老张那严肃又紧张的神情，丝毫不敢多说什么。她将目光放到相框前，想要帮忙把它拾起来，这时才注意到老张的左手被碎玻璃给割破了。
鲜血不断地从老张的拇指和食指处渗出，很快便将他手中的玻璃片染上了血色，又迅速的沿着他的指缝往地面滴落着。
“张叔，”陈默半跪在地上，“我上去拿药！”
老张一言不发，看到陈默的脚触碰到相框的边缘，他猛地一把将陈默推到了一边。
本就急于奔跑的陈默，被老张这一推，重心不稳，随后撞到了一旁的书桌上，“对不起，张叔叔我不是……”
陈默没想到自己的行为，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看到老张这样难过，她十分内疚跑回楼上拿处理伤口的药品。
“张叔叔……”
陈默踏进屋内，老张将相框内的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前，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左手摊在一边，伤口渗出的鲜血逐渐减缓了速度。
陈默半跪在地上，用沾满碘伏的棉签清洗着伤口，伤口划得有些深，口子也比较长，用创口贴根本覆盖不住。
她随后从盒子里取出纱布，将伤口小心的包扎，再用医用胶带固定住。
整个过程里，老张都保持着蜷缩的姿势，陈默看着老张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半跪着呆在原地，“张叔叔……”
过了好一会儿，老张才缓睁开眼，将目光挪到陈默身上，“小默啊……”
陈默看着老张那有些模糊的目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