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行看着锄头在地上划过深深浅浅的痕迹,讪笑一声,“各位,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要找那女魔头寻仇,我给你们让路便是。”
那些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浑身上下飘溢着杀气,互相对视一眼,有人掏出了画像对比,笃定并呼吁道:“乡亲们,就是她。大家齐心协力取了女魔头的项上人头回去领赏!”
呼声一波又一波地漾开,君以行听得耳鸣,连忙锐声喊停,“各位,在下有个请求,能不能将那张画给我看看?我保证只看一眼,真的!”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花言巧语?”为首的男子丢了画像,喝道:“大家别信她的鬼话。道长说了,此魔头擅长媚术,惯会迷惑人心。”
一声令下,众人挥着工具将人团团围住,君以行退无可退,眼角的余光无意瞥到那张画,顿时明白了其中原由,又惊又怒,“你们眼瞎了吗?!我他妈根本是个男人!我不是谢景凝!你们被她下了幻术。”
闻言,一群人停下来面面相觑,聚头不知说了什么,转头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声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不是假话?”
君以行一听这话,大喜过望,急忙证明自己:“你们先帮我解开绳子,待我施法破了这幻术。”
“若你趁机逃跑,那我们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对啊对啊。”
其他人不停附和。
“哎呀!”君以行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再跟我磨蹭下去,谢景凝就扛着家当跑了,到时候就算你们把我抓回去也领不到赏。”
他继续煽惑,“我跟你们合作一起抓她,到时候我不要奖赏,全归你们。各位实在不信我也行,只松我脚上的绳子便可,反正你们人多势众,要想擒住我不是难事。”
有人抓住他话中之意,质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擒不擒得住是一回事,总之你会反抗是吧?”
君以行的气息微微一滞,脸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肯定不会反抗!”
领头男子道:“行吧,既然他说不会反抗,那咱们就信他一回。”
说着他指使人上前,几人把君以行从上到下盯了一遍,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本来要解绳子的手慢慢往上爬,被碰到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君以行头皮发麻,大惊失色,“你们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狞笑道:“干什么?验证你身份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我去你大爷的!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玩意,老子跟你协商个鬼啊!”君以行暴怒之下一个鲤鱼打挺竟把几人给掀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那几个咸猪手吐掉嘴里的沙石,登时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斧头镰刀气势汹汹地劈头而下,第一、第二下扑了个空,挥臂呼吁后方的同伙一拥而上。
君以行灵活地翻滚着,一路滚到尽头撞到树下,树叶簌簌洒落一地,他哀嚎一声,“我的老腰!”
头顶上隐约响起一声轻笑,他仰头看去,树上坐了个人,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他在泥潭里打滚,君以行登时瞪大眼睛,毫不犹豫把人出卖了,故意大声说话,“好啊谢景凝,原来你在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斧头径直砸向他的胯下,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好久才听到景凝的低嘲,“呀,快摸摸裤子是不是湿了?啧啧。”
君以行回过神来,指着那群人破口大骂,“老子都告诉你们了人在这里!这里!你们中幻术了!能不能有点脑子?”
景凝轻轻一跃,落入众人面前,笑得肩膀直颤,手慢慢抬了起来,在君以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些人犹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以扭曲的形态定住不动,在风中消逝。
“你——”君以行满脸错愕,随即暴跳如雷,“你给我使了幻术?他妈中了幻术的人是我?”
“你们别玩了。”顾弥尔背着包袱从庙里走出来。
“二哥你能不能管管她?我快被她弄死了!我快死了!”君以行气得头顶冒火。
“好了,你别跟她置气了。”
顾弥尔象征性地劝了一句,当没听到他的埋怨,转头问景凝,“你叫我修复那座神像,现在为何要将它埋入地下?”
“有人辛辛苦苦给我雕的,弄坏了她会生气,我可不想被她骂一顿。”
“所以你叫我把东西收拾好,是准备去找她吧?”
“你们两个——快帮我解开绳子啊!”君以行喊得撕心裂肺,顾弥尔回首示意他跟上,随即一边与景凝并肩向林中走去,一边问她,“你说的这位,是位姑娘还是位公子?”
“自然是位姑娘。”
顾弥尔垂眸低笑,“刚拜入师门那会,你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要找位绝世无双的公子当心上人,最好是修为极高的。真是小孩子心性。”
“其他事忘了,这些陈年往事你倒是记得清楚。”景凝瞥他一眼,身后的君以行不知死活地添堵,纠正道:“什么小孩子心性?她就是想着抢人修为,对着我们这些熟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