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耳听到你说,她已经死了。如果我把身体拱手相让,无疑是死路一条。”
闻柳气急败坏:“你这贱人,我好心帮你,你反过来恩将仇报。”
方净宵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有些难堪:“你胡说,分明是你居心叵测、自视甚高。自以为能掌控他人,落得这般下场,是你活该。”
此情此景,弟子们群情激奋,为方净宵鸣不平。说了没几句,便被她那副尊容给唬住了。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此刻乃夜深人静之际,一阵凄厉的叫声令人不堪入耳,扰人得很。
翩竹不耐地掏了掏耳,“吵死了,杀了。”
君以行赞同:“留着也是无用,还是斩草除根吧。”
曾允卿的恻隐之心再起:“不如送她们回大海吧。”
翩竹语气不悦:“你们气势汹汹扬言要杀景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放她一命。这会儿倒是心软了,出了什么事,你负责任吗?”
众人登时把目光投向方净宵身上。
她心头一紧,心中左右摇摆不定,侧首看着寒漱默默将闻柳的头抱入怀里,眼中满是祈求之色。思索片刻,下定决心道:“放过她们吧。”
翩竹冷嗤一声,没有说话。
左边的身影倏忽掠了出去,拖出一道残影,听得君以行大喊一声,“大哥,你去哪里?”
翩竹内心的不满更甚,瞪了一眼君以行,冷声道:“还站着干什么?走吧。困死了。”
君以行莫名其妙受了气,不敢说话。
曾允卿看了一眼那姐妹二人,无声叹息,带着师弟们与君以行作别。
方净宵却犹疑不定,她追上翩竹的轮椅,“姑娘,那我……”
秋灯得到翩竹的眼神指示,斩钉截铁道:“放心。我们会跟令尊、令堂说清楚的。”
方净宵感激不已。
一行人出了陈府后分道扬镳。临走前闻柳冲着方净宵意味深长地喊道:“你会后悔的。”
她已是强弩之末,无人当回事。
就在前往方家的路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跟在身后,方净宵落后队伍数步,她发现了此人。当时又惊又喜,折返回去,跑了几步停下来。
脸上的喜悦之色渐渐褪去,她现在不是原来的那张脸,叶殊延还能认得她吗?
走在前头的人自然意识到这异样,纷纷回头望着这一幕,心下各自了然,三人心照不宣。
君以行:“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叶殊延上前拱手:“多谢几位。”
翩竹眯眼:“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谢我?”
叶殊延微微垂首,他背朝月光,根本瞧不清他的样貌和神色。
方净宵稍有踌躇,善解人意地为他说话:“谢谢各位相助,接下来的事还是我自己处理。”
难得好心一次,竟不被人领情。翩竹神色微变:“随便,我们走。”
待他们离开之后,方净宵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微微仰起头看叶殊延,还未来得及开口,冰冷的锐器穿透她的心脏。
四周安静得可怕。
她尚存一丝意识,最后一眼看到了人皮面具露出的那张脸——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