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神,脸上漫出杀气,抬掌便对准方净宵。
“不可饶恕!”
方净宵猝不及防受了他一掌,滚出丈余之外,呕出一口温血。天随子准备打出第二掌,一抹熟悉的绸带破地而起,捆住他的手臂。
红色的身形立时脱离人丛,纵身跃起,景凝冷笑一声,加重力道,冲向半空。他整个人都掀翻,转了一圈,狠狠摔在地上。
由于手先着地,且失去了平衡。咔嚓一声,天随子整只右手都断了。他疼得厉害,额头冒出细汗,满目恨意看着景凝。
景凝居高临下望着他,浅浅勾唇,素手一翻,长绸飞至天边,将她整个人带起,越过屋脊。天随子心有不甘,不顾伤势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四阿殿的前方,顺着长阶一路往下。银白色的月光从头顶上倾洒下来,天随子手腕的断口不慎吃了她一脚,直直地摔在台阶上,往下滚去。
景凝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蜷缩着身子,痛苦挣扎。顿了顿,她拔下天随子束发的簪子,毫不犹豫刺向他的心口。
不料他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眼前忽然一黑,景凝踉跄着退出好几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眼睛里掉了下来。
天随子大笑不止,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你真的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吗?”
她放下手,露出一双白瞳。加上唇边的冷笑,倒是极为渗人。“那你就见识见识吧。”
说着,景凝双臂一张,一缕缕的黑烟从地上的裂缝挤出来,欢快地围绕在她的身边。
天随子盘腿坐下,口中念着咒语,语速越来越快,直至在他的四面八方形成结界,散发着金光。
这一招威力不可谓不小。不仅连阴气都无法靠近于他,甚至直接逼出了纸人的原形,风一吹,纸人飘飘荡荡。从四阿殿屋顶的洞口落了进去。
景凝无法目视,不慌不忙地侧耳去听。循着声音走近,在天随子的惊恐目光下,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他的心口。
天随子始料不及:“怎……怎么可能?”
她微微一笑:“因为,我本就是神。而你这些东西,只是对付妖魔鬼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