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师父有恩怨在先,如今又碰上了徒弟。
如此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翩竹意味深长地望着男人笑,话却是对那群修仙弟子说的。“他是妖,绑了吧。”
小师弟难以置信:“你在指使我们做事?”
翩竹神色不变:“爱绑不绑,不绑拉倒。秋灯,你来。”末了还不忘嘲讽一句:“就这?还修仙子弟。”
小师弟愤然,二话不说把剑塞到师兄怀里:“绑就绑,谁怕谁?”
曾允卿看破了她的激将法,沉声质问:“姑娘与这位仁兄有过恩怨?”
翩竹一脸无辜:“我跟他素未谋面,你可别污蔑我。再者,你们抓都抓了,绑不绑有差别?”
那头小师弟已经利落地把人捆起来,朝翩竹挑衅一笑,很是得意洋洋。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
翩竹懒得跟他计较。借着衣服的遮挡从背后掏出两颗黑球,君以行只来得及瞄了一眼,当下心觉不妙,大喊一声:“快趴下。”
众人甚是茫然,眼见着两个黑色的东西被抛向远处,精准地落入水池,轰隆一声,随之而来一阵地动山摇。水花四溅。
某罪魁祸首拍了拍手。
见数张神色各异的脸纷纷定在自己身上,有愤怒的,有畏惧的,有目瞪口呆的,还有司空见惯的。翩竹解释道:“放心,我不会杀人。制造点动静把人吸引过来,就会省很多力气。”
小师弟嗤道:“谁知道吸引过来的是人是鬼?”
翩竹的眼神轻轻掠过他们,“是人无妨,是鬼是更好了。你们顺道给超度了,亦不损你们修仙之名。”
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直接给人噎住了。
毕竟,确实说得有道理。
小师弟无话可说,不甘心地冷哼:“花言巧语。”
不消片刻,果然有人跌跌撞撞地寻来,叫翩竹等人诧异的是,并非先前水池中的姑娘,而是另外一位女子。她将头发挽起,浑然一副妇人的装扮。
她一见这阵势便知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师兄?”
看来,这位便是黄叶了。
小师弟拿回武器,长剑指着她,“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要在此地装神弄鬼?”
依站位而言,一边人多势众,一边势单力薄。况且还有人质在手,结果可想而知。黄叶几乎一瞬间就想透了其中利害得失。气势顿时短了大半截,颇有卖惨的意思。
“我跟师兄仗剑天涯,我却遭妖人所害,此处无主,适合我养伤。为防止妖人追来斩草除根。无奈之下唯有出此下策。”
这说辞与陵山交代的倒没什么出入。
翩竹适时添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那你们伪装得可真是辛苦了。”
忽然,寒漱厉声道:“你说谎!府里根本不止你们两个人。”
黄叶笑道:“我没有说过这里只有两个人。”
曾允卿想起君以行所说的另外一位姑娘,不禁怀疑:“莫非,这风风雨雨的妖孽之说,全因另一位姑娘所起?”
黄叶不当回事:“就是个传言而已,怎么还劳动各位大驾?”
翩竹似笑非笑道:“确实。可一旦闹出了人命,你们就一点都不冤枉了。”
一旁的君以行倏地掺和进来:“真不愧是天随子道长教出来的弟子,跟他老人家一样,打着捉妖的名义暗地干着轻视人命的事。”
话落,黄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被捆着的陵山为师父鸣不平:“我师父一生捉妖,为民除害,哪里容得你们这些人玷污他的名声?!”
说话倒是清楚,可这举止癫狂的模样,连气性最大的小师弟都不想搭话。
黄叶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发疯,全然不知自己的举动被寒漱紧紧盯着。而忐忑不安的寒漱又被翩竹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
此事处处透着怪异,有夫妻之名的师兄弟为何如此生疏?
有人碰了碰她的头,声音低沉:“你在怀疑什么?”
翩竹仰头一看,当即就是一个眼刀:“离我远点!”
君以行笑意不褪,半是认命地蹲下:“好吧。那你怎么样才能饶过我?”
饶什么饶?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这朦胧的话、放低的姿态,硬是把两人牵扯到一起。翩竹心感不适,冷声道:“那就跪着吧。”
“好啊。”他竟是说跪就跪。
翩竹冷静自持的脸色被他吓得顷刻龟裂,立马慌了神,当即去扶他。毫不犹豫卡住他的咽喉,咬牙暗骂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君以行本就是虚张声势,没打算真跪。眼见她变了脸色,便想着吓她一下,郑重其事道:“不行,要跪的。”
翩竹道:“你给我起来!”
君以行有恃无恐:“你让我跪的。”
翩竹气极:“不用你跪!”
君以行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