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话激怒了,奋起追击,长剑倏地窜出,直杀景凝的命门。这一招竟还中了,他心中一喜,紧接着的一幕令他惊愕不已,长剑直直将她的身体钉在地里,可那具身体一下子变成了一张废纸,谢景凝仍旧好好地站着。
不同的是,她由绿色变成了红色,那股灼热之势扑面而来,似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杀我的人有千千万万,你猜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她笑得风情万种,其中夹杂狠戾之色,懒洋洋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来白白送死的。你呢,也是吗?”
钟隐不慌不忙地收剑入鞘,道:“我好歹是帝君亲封,你胆敢动我,莫不是想与神界为敌?你再强大又如何,终究是一人之势,抵挡神界众神。痴心妄想!”
景凝嘲笑他的自大,道:“难道你觉得神界会为了你区区一介山神,而得罪我?你以为你是谁?”
钟隐冷笑:“这悬赏就是神界下的,你以为呢?”
“哦,”景凝挑了挑眉,不禁讥讽道:“那你猜他们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除了我,反而是偷偷摸摸地在人间发布悬赏?神界瞧不起妖族,自古便是这个道理。不就是挑拨离间,好让我们互相残杀,两败俱伤吗?而你,何足挂齿啊?”
这时,有人惊慌失色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喊道:“……大……大人,有神君降临。有好几位。”
闻言,钟隐似乎寻到了靠山,脸色镇定下来,对着景凝一番挑衅,道:“咱们去恭迎贵客。”说完拂袖而去,那护法离开前也是狗仗人势地朝她冷哼一声。
山门处,确实是好几位贵客。瞧这架势,似乎来者不善,钟隐客气地迎他们进来,钟隐领着他们入了一处山口,山洞之内隐藏一道长坡阶梯,几乎望不到底。却是往另一边去,所有人脚下是一块大石头,忽然失去平衡,一下子降了下去。有些吓得人失声大叫。
石门慢慢升上门,远远看到几个身影立于门口,见到那个浓妆艳抹的护法时,大家登时吓了一跳。钟隐预想着见到景凝之时,对她一顿冷嘲热讽。不料险些被他当成祭品的其中两个年轻人奔了过来,冲着陈观殊喊大哥。他心头顿时一阵后怕,而后若无其事地与其洽谈。
唐棣挑着时候,偷偷跟兄长告状,却听大哥问了一句:“景凝呢?”
他怔了一下。不仅是长荷等人,连脾气最不好掌控的翩竹亦看了过来,她皱着眉头,听六一道:“景凝姐姐抓鬼去了。”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翩竹侧头觑着钟隐,微微凝眸,透过他的衣服,隐约看到了一块扁平的东西在不时地发光。
此刻,景凝从旁边跳了出来,听她神秘兮兮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长荷三人闻言,纷纷奔上前问何事。
景凝付之一笑,道:“有人死了。”
钟隐怒道:“你居然杀人?”
“错了。”景凝摇头,淡然自若:“不是我杀的。”
那护法趁机出来搅乱,道:“除了你这肆意妄为的野蛮女子,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啪啪两声,绸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他两巴掌,景凝唇角上扬,却不是在笑,道:“你若再罗里吧嗦我就直接绞死你。还有,白痴,看清楚了,动手的是那个姑娘,不是我。”
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一座略高于其他草房的灰背顶鹤立鸡群,风郡看了又看,道:“什么都没有嘛。”
千霜凝视远处许久,道:“有。”
天随子抢先一步冲了出去,待大家跟上去时,那座灰背顶房子前,那把桃木剑眼见着就要捅下去,被钟隐一剑格挡开,喝道:“你疯了。”
钟隐将那姑娘打横抱起,快步穿入巷子,不知去了哪里。躺在地上半伤半死的人亦是毫无怨言,起身拍拍灰尘,拖着残缺的手或者腿各自回家了。
顾弥尔上前与他并肩,问道:“道长制止便好了,为何要杀她?”
天随子沉声道:“她很像一个人。”
顾弥尔道:“道长认识她?”
“只是长得像,你就要杀人家。”翩竹淡淡一笑,语气中的讥讽之意不言而喻。“想必道长一定没什么朋友吧。”
天随子知她口舌厉害,不欲作多争辩。
景凝百般聊赖,双手各自探入袖中。察觉到陈观殊的眼神,心头莫名地震了震,无从说起的情绪,难以控制。二人相视无言,又各自收回,目光再度重逢,这样几番来回。实在是莫名其妙。
然而,导致了这一切并暗中观察的罪魁祸首不敢出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垂着头不敢显露脸色。即便如此谨慎,还是被人注意到。
公仪潇潇蹲下来,撑着脸看着三人,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道:“你们又玩什么?带我一起。”
长荷嬉皮笑脸道:“我们玩木头人,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公仪潇潇眼睛一亮,道:“我也要玩。”
天随子却纠缠于那姑娘的身份。碍于多人在场,钟隐不好发作,唯有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真相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