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利爪离他的心口仅有毫厘之差。陈原吉慢慢睁眼,原来是顾弥尔在惊险之际往斜侧方扔出一根绳子,锁住它的腹部,向后一拉,栽到尸体上,长荷飞快翻了一具尸体压制住它,使它无法动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陈原吉一时悲恸难忍,几近哀求:“各位能不能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回去。”
“不可能!”伤了人还想走?翩竹浑身泛冷,态度坚决。随即看到唐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红面冷,从她摔出来的时候就抱着一根防身的棍子,此时执在手里,往下一挥,骷髅头立马被砸个粉碎。
这一举动令人始料不及。
她的手还在颤抖,可并没有停止,艰难地推走尸体,整个人失控了一样继续使力砸。
陈原吉道:“姑娘,我求你!”
“闭嘴!你没有资格!”唐意拿棍子抵着他的心口。看得出来她的状态不太对劲,陈原吉不再刺激她,“你别激动,我不靠近你。”
长荷有些错愕。他知道唐意的真面目与这个骷髅人一样,但不明白她见到眼前这个为何会失去控制:“她这是怎么了?”却不知道在问谁,没有人说话。
景凝和陈观殊干瞪着眼,互为嫌弃,各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沾染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后者不忘把血迹涂在她身上。“这是你的血。”
景凝目不斜视地走过,不忘往他鞋子踩一脚。伤口的血暂时止住了,但身上这个纸人也用不了了。她若无其事地抽走唐意的棍子,蹲下来仔细研究这些残骸,“碎成这样,总不能再粘回来了吧。”
长荷忍不住道:“你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当然,我输它两次了。总之挺不爽的。”一提这事,她总算记起一些要紧事了,懊恼道:“对对哦,我还有事没完成呢。场景不太和谐,唐意应该是吓到了,换个人来帮我。嗯~秋灯,你随我来吧。”
秋灯临危受命,不忘叫长荷照看唐意。
“对了,”本来门都关上了,她突然又打开,大家纷纷被她吓了一跳,看她用手指点点戳戳,停在陈原吉身上,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死人。看你这样,应该是一百年前的陈家人吧?”说完就合上门,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这件事情上。
“不是吧?”长荷第一个发出惊叹,他绕着陈原吉看了一圈,咂舌:“真的有凡人能活到一百年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唐棣不以为然,“世间奇事多的是,你揪着人家这点不放做什么?”
长荷撇嘴:“我好奇不行吗?”
唐棣嘲讽:“土包子。”
长荷翻白眼:“是是是,你高贵你聪明你不食人间烟火。你怎么不上天呢?”
唐棣气极:“你!”
“停,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这两人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顾弥尔无奈。
“等等,陈公子,你说这个骷髅人是你妹妹,你们是两兄妹。”长荷茅塞顿开:“这么说,她是以这种状态活了将近一百年吗?以她这种情况,无辜死去的人应该不少吧。”
“不错。”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引起翩竹的注意力,一个冷眼横飞,君以行松开置于轮椅上的手。
“对不起。”陈原吉蹲下来将那堆碎骨和灰堆到一起。唐棣有些不忍,直言道:“又不是你做错事,为什么老是道歉?”
“本就是我们有错。”一语将自己的位置摆低,他看起来并不介意旁人的挖苦,“我想把她带回去埋了。”
又是一片死寂,目及灵堂的门,唐棣忿忿道:“她到底在干什么?让我们所有人都等她吗?”
长荷嗤笑道:“谁让你们等了?要走就走呗!看把你稀罕得上天了。”
唐棣不甘落后:“走就走,你以为我们稀罕等吗?”
长荷故意气他,道:“我真的以为你们挺稀罕的。”
“小爷不稀罕,我们走!”唐棣恼羞成怒,拉上几位兄长一起离开,以及黯然神伤的陈原吉。
几番周折,天色渐明。
等景凝出来时,已是第三天。身体的伤加上日夜不休导致她筋疲力尽,睡了几个时辰,唐意给她重新换了一个纸人身体,与刘容净作别后勉强提起精神赶路。
临走时,翩竹悄悄把那座破庙的地址告诉刘容净,她应该很快就会与自己的兄长相聚。
一行人下了船途经一片小树林,一路上景凝无精打采的,走在最后,险些撞上一棵树。郁闷之下,她开始诉说翩竹的自作主张。
“我本来就瞎了,大半夜你还让我给尸体缝缝补补,你是生怕我死得不够快吗?我现在已经困得精神失常了。”
对于她的秋后算账,翩竹懒得计较,敷衍道:“睡吧睡吧。”
景凝炸了,“这里哪有地方给我睡?”
“那你就等进城了再说。”
“我困死了。”开始死缠烂打。
“要么你随便找个地方,要么你就憋着等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