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仁脸色难看,看着那一眼望不穿的村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召集了几名医师进去治疗,可是这都五日了还没有见他们前来报告病情,要是再有五日毫无动静,便要烧村了。”
柳玲珑惊愕的看向柳柏仁,“烧村?那这些人……”
“与吉祥村有关的人都要一同焚化。”刘柏仁表情忽而变得严肃,握着佩刀的手青筋暴起,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睛充斥着狠毒。
就在柳玲珑要怒骂草菅人命时,一位身着红袍,头戴三品官帽,四十多岁的男人匆匆跑来。
“刘将军,这天就快黑了,得赶紧提起精神来啊!”
来人看到陆九辰后,脚下一顿,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王爷?您怎么来了?”
陆九辰看他时,目光里明显有着厌恶,似乎想用威严如瀑的眸光溺死此人。
“张存恩,竟然是你着手处理此事,难怪会有些草菅人命的手段了。”
嗯?他也姓张?柳玲珑不禁好奇了起来,难道也是皇后一家的?
张存恩讪笑着,白色的牙齿与他小麦色的皮肤极为突兀。
“比起天下人的性命,这几十个人何足挂齿?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不然不好向皇上交代。”
“不得已?怕是想草草了事吧。”陆九辰的威压覆盖全场,柳玲珑就喜欢看他这副打压奸佞的霸气样儿。
张存恩被人扣了这么个帽子也不恼,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王爷,这您可是冤枉我了,等入了夜,您就明白了。”
看着张存恩眼里闪烁的狡黠,柳玲珑心想难不成这事儿不像妇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回想妇人说的话,他们只是染了恶疾,而且会传染。
染了病的喜爱咬人,一旦被咬,就会感染,多则半天发病。
柳玲珑拉着还要继续刁难的陆九辰到了村口。
“看他的样子,你说再多,他都是那副嘴脸,还是省省口水吧。”柳玲珑好言相劝。
“张家的人要是不依附皇后,他们有什么资格穿官服,断别人生死!”陆九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愤愤不平的话。
这也证实了柳玲珑的猜想。
陆九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交谈的二人,冰冷的眸子里透出杀气。
“你别以为刘柏仁就是个好的,他可是墙头草,谁对他有利,他就是谁的人。”
要是他不说,柳玲珑还以为刘柏仁是个好的,没想到只是个面儿上看不出心思的那么个玩意儿。
夜幕临近,寒气更甚,一群人都躲在了搭起的帐篷里,张存恩一个劲儿的劝着陆九辰,让他别管这事儿。
“王爷,您尊贵着呢,何必为了这群人身犯险境,不如早早的回府,那美酒佳肴金丝被可不美哉?”
说完之后,他又笑呵呵的往火堆里添了一把干柴,顿时火星子噼里啪啦一阵响,火苗瞬时涨高。
“本王做什么你只管看着,少评头论足!”陆九辰双眼如寒剑,两瓣薄唇之间吐出一股朦胧热气。
“好了,张大人,王爷决定的事儿没人能改变,更何况我已经下定决心为他们诊治了。”柳玲珑开口,缓解了压抑的氛围。
“王妃,你别怪我多嘴,你只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就算你医术了得,可这种怪病来得突然,史书上没有只字片语的记载,您啊,等下看了夜晚的恐怖,就跟王爷回府吧,别在这里不自量力了。”张存恩笑嘻嘻的说,话中那意思就是看不起柳玲珑,可不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柳玲珑最讨厌被人轻视了,刚才的好脸色瞬间烟消云散。
“我要是自不量力,那进去的医师这会儿肯定鸡蛋碰石头粉身碎骨了!”柳玲珑掰断了手里的干树枝,凶神恶煞的瞪着张存恩。
这个老东西,竟然毫无忌惮之色,一副想当然的样儿。
大冷的天,月亮出来得也迟了一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柳玲珑本已半睡半醒,猛的被这声音吓醒,条件反射性的拔出银针准备御敌。
睁开眼睛一看,本来应该坐在她身侧的人全都不见了。
难道这群人把她扔下了,那陆九辰呢?
她连忙起身跑出帐篷,只见官兵纷纷聚集在了村口,个个拔刀,小脸紧张,眉头紧蹙。
而陆九辰正与张存恩并肩而立,一副大敌当前的紧迫压皱了他们的眉头。
帐篷正对村口,有了篝火的照射,柳玲珑一眼就看到了村中情景。
她再难站在原地不动,震惊的跑上前,却被陆九辰一把拉住。
眼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哪还能算作人?
他们双眼呆滞,黑眼圈包裹着眼眶,嘴唇发白干裂,指甲又黑又长。
脖子上攀爬着黑色经脉,手臂上更有大大小小的黑斑。
柳玲珑的眉头皱得就跟揉成一团的布,皱得不能再皱。
他们身上的黑斑,柳玲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