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珑看着那支笔,心想不就笔杆子值钱吗?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可别吓我,白家那几个看门的奴才可见过我,万一惹麻烦,他们一认一个准。”
柳玲珑刚才那副牛得不得了的样子如同海面上的泡沫,阵阵涟漪浪花下化为乌有。
见她这般没见识,谢玊坐下耐心的给她解释。
“翡翠蓬莱笔就跟免死金牌一样,张玄故退居朝堂时陆炯送他的,并许诺他,不管张家日后是否犯错,何人犯错,都可以此笔保其一命。”
柳玲珑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她觉得这不是免死令牌,而是纵容胡作非为的东西。
毕竟白家的人都一副鼻孔朝天,拿权势欺压百姓的人,这点从白无界对丫鬟的事儿上就完全体现出来了。
她一把夺过翡翠蓬莱笔,“这种东西绝不能留!”
翡翠蓬莱笔在柳玲珑的手掌中,通透冰凉,绿色的笔杆就像莲花的茎,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
细一看笔杆之中好似有座山的形状,经过不同角度的观看,柳玲珑大为震惊,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下手了。
如此鬼斧神工,要是毁了,恐怕世间再难找出同样的了。
她的反应在谢玊意料之中。
谢玊惊艳于她的正义,也佩服她的眼力。
“不忍将它化为粉末了吧。”
柳玲珑不服气被看透心思,可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看来我只能把它还回去了。”柳玲珑叹息,像霜打了的茄子。
她心底里倒是想据为己有,不过她更明白这种棘手的东西,没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只会让自己惹一身麻烦。
“放到偏院就行了。”谢玊好心提醒。
柳玲珑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会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
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白芙茯嫁过来后整天想着怎么和陆九辰甜甜腻腻,那些嫁妆她肯定没看过。
还笔的手段说成栽赃陷害确实过了,不过柳玲珑觉得勉强也能用。
时间还早,柳玲珑拉着谢玊非得跑出去卖了手里的东西,唯独留下了乌墨。
“白家的东西不能轻易出手。”谢玊操碎了心,生怕柳玲珑的冒失劲惹来麻烦。
偷盗本就是大罪,更何况所盗之物大部分是名贵之物。
“那你说怎么办?”柳玲珑嘴里问着,脚下却不曾停。
“只能在黑市上出手。”谢玊乖巧的给她出了个主意。
黑市?柳玲珑当然知道黑市是什么地方了,只不过没想到看起来一派和谐的地方也有这种朝廷管不了的地方。
半夜三更,确定陆九辰不会来了之后,柳玲珑与谢玊一身黑色斗篷,宽大的雪帽挡住了整张脸。
以防万一,二人在脸上戴了个面具,毕竟黑市那种地方达官显贵也会去,柳玲珑不想被人认出来。
到了黑市,谢玊毫不含糊,拿着东西直奔一个卖玉器的小摊,嘴里咕隆了两句黑话后,便朝一旁等候的柳玲珑招了招手。
“怎么样?”柳玲珑低声问。
“他做不了主,说要带我们去见老板。”谢玊回答。
柳玲珑打量着身子佝偻的老人,从他脸上看不出他是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尤其是那双眼睛,顶多二三十岁。
二人跟着老大爷穿过热闹的集市,进了一家破烂小店。
踏入房中,里面十分整洁,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破旧的桌子上油彩斑驳,显然是在岁月长河中洗涤所致。
桌子后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上缠着粗麻布条,只露出两只精锐眼睛的男人。
从他散落在外的半白头发可以看出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坐在蒲团上,手放在膝上,看到有人前来,他缓缓抬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随后看向引路的小贩示意他可以走了。
柳玲珑坐下后,开门见山。
“我这里有东西想卖,听说你这儿什么货都收?”
“不知这位姑娘要卖什么?”老人一说话,那公鸭嗓听得人耳朵阵阵难受。
谢玊在一旁,从怀里拿出一方砚台。
老人看到后,眼中精光收敛不住,颤抖着手将砚台拿在手中上看下看。
这方砚台虽是玉石雕刻,但贵在这玉不寻常,这是块奶白色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海棠花,在那绽放的花朵上有只振翅而飞的喜鹊。
“飞棠砚。”老人激动得声音颤抖。
“你这小女娃从哪儿弄来的?”
柳玲珑不知飞棠砚的珍贵,只觉得眼前的老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竟还敢说什么货都收。
“你管我哪儿弄来的,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花钱买下。”
一听柳玲珑不愿透露飞棠砚的来历,老人的笑脸盈盈立刻转换为阴云密布,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