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在坐在连江站的KFC里吃套餐。而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庄城热浪呢。那时候,我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会是在这里。
是蹭了连江制躁的土豆哥哥的车回来的,路上的时候我迷迷瞪瞪睡了大半个小时,在那之前,土豆哥哥给我调了25℃的空调,刚好可以吹干沾满不知道是啤酒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脏水和无休无止的汗水的T恤。聊到这里,就还是想说自己办八闽制躁的初衷。八闽制躁是我在连江成立的一个乐迷组织,但是挺不幸的,没有成效。
在热浪的这两天,我一直在跟着摇滚连江和连江制躁玩。中途也有摇过水星冲浪手的旗,只是稍微有点遗憾,没能和痛仰北部成功会晤。因为一直在一起玩,才感触良多。
首先,热浪没有严格意义上存包的地方,连躁的国庆哥哥带了顶小帐篷用来给大家伙寄存杂物。不知道是谁,摇着连躁的旗子,一路干到第一排,这个是真的厉害。我在里面挤了半天,也只是蒸了个免费桑拿。痛仰的时候,连江制躁和摇滚连江的旗放在一起,一大波人一起喊着连江牛.逼开火车向前冲的时候,是很新奇的体验。结束之后,群里开车的友友们就把出行方式未定的人顺路捎回去了。 其中,最让我感到触动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是昨天有人摔倒的那会儿了。摇滚连江里的几个人,下意识伸手围住了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方,等着内圈的人把摔倒的人拉起来。以及,我志愿者证被酒饱火车挤掉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往后退圈,让我低头捡证却没人上前把我踩成无骨鸡爪的那个瞬间,盈溢的感动。
虽然可能全中国的音乐节都是这样,但我总觉得,和自己人在一起玩的时候,连摔倒都有了保障的可能。或许,这也是霓虹花园的时候,我一直被大家向前推搡,却丝毫不害怕的原因之一吧。因为连躁就在第一排,摇滚连江已经开出去了,因为大家都会出现在我身边,我也就没那么恐惧了。
听说大家今晚都在喝酒,我没有羡慕,只是遗憾了一下,遗憾没能和朋友们接着聊那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很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强调体验感的人,体验感就是我生命里那个令我兴奋到死的东西。音乐节第一晚,和队友陪乐队调音到后半夜,路过evil的时候,一起喝了两口小酒。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我提议着要去露营区走一圈。也因此偶遇了烧烤哥哥和周边大哥。加上solo哥哥,我们五个人坐在草坪上天南地北地乱侃着,酒精上头的时候,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和大家讲着那些曾经差点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事物,最后加了一句,如果不是热浪,可能我现在就沉入黄海了。烧烤哥哥斜睨了我一眼,“沉入黄海?那我就把黄海抽干。好好活着,一起喝酒”。会的,我会一直活着的。也会一直喝酒。更希望能和大家一直一起喝酒。
喝酒的时候聊天的内容也很有意思。因为周边哥哥是我们本土的摇滚老炮,他的酒吧就开在我初中不远的地方。因为都喝大了可能,也可能是喝酒使人的戒备感放低,聊天的时候,基本上把案底都交代了清楚。这两年滚圈其实挺乱的,因为越来越多的伪乐迷来我们这里打擦边球。其实话不能这么说,毕竟真乐迷也会。这两天看到最有意思的旗,是“我不想做,我只想干”和“我们只接吻,我们不谈恋爱”。说来惭愧,前两年,我们的旗放在“搞吗?做吗?”后面,就是那个“我们不恋爱,我们只做”。那时候感觉自己特摇滚,其实现在看起来,挺傻的。当然,这话只能我自己说。
那晚的酒本身就喝得很晚,加上周边哥哥和吉他大哥,差不多玩到早上七点。结束的时候,大家约着再一次一起喝酒,却忘了互相留联系方式。以至于我在营区没看到大家,就直接回家了。我觉得,这可能会是我人生另一个提起就会唏嘘的不作为式行为。但很显然,意外已经发生了,再多的想当然,都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也是遗憾之所以会成为遗憾的官方最优解吧。
晨光熹微的时候,骑着电动车酒驾,还是挺开心的 ,一路上摇摇晃晃,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清醒的只有意识。但又相对幸运,毕竟我是那群人里唯一一个意识清醒的。随意溜达一圈后,就到了打工时间。在舞台上忙忙碌碌几下后,酒就醒得很彻底了,这时才想到开着导航去吃早饭。这些经历,我想,大概真的只会有一次吧,就像我在营区跟大家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下一次这样过夜晚会是在什么时候,或许这样的夜晚我的人生不会再有了。我格外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
在热浪的三天,我熬了两个通宵,中间空的那个夜晚,睡了个好觉。我不知道我人生现在做的一些事情,究竟可不可以定义为摇滚,但我唯一明晰的就是,这些东西都在慢慢从记忆里消失,尔后像符号一样刻在血脉里,成为那种每每提起来都会令我兴奋的物质。这也是我对于音乐节最大的获得感。
最后的最后,生命不息,热爱不止。希望自己接下来几年,都能好好造浪,也祝各位生活牛。再见了,我的朋友们!下一次,我们还在现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