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姨说,林秋在实验一高就读”季白笙突然开口问林秋,打破了原本几人之间的沉默。
林秋明显也是没有料到季白笙会突然开口和她说话,只能回应到“对的”。
季白笙点了点头“那慕老师还是在教高二的数学吗”,他的眼睛很深邃,盯着你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审问一样。
林秋看着只觉得不舒服,她讨厌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但又不能不回答季白笙的问题,所以只能回答“不是的,慕老师现在教我们高一的数学”,说完就跟沈清辞说“表姐,我还有作业没有写完,我先上楼了”便将沈清辞推到花园凉亭下,匆匆走了。
沈清辞无奈“你吓到她了”,她还是比较了解林秋的,虽然平常不说话,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
季白笙侧了侧头不置可否,手机突然响起,他接了电话,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便和他们告别了。
沈清辞看着季白笙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看向了斜倚在凉亭柱子上的少年,“祝贺你了,但这只是海选,希望你保持下去”,她不知道少年最后还是选择参加了这场海选,但她知道如果是他选择的,那他一定会努力做好,就像小时候的的他一样。
季白墨没想到会听到沈清辞这么说,毕竟亲妈都不相信他,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好歹也离开了十年。她怎么又能知道,他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呢!
“因为是你,也算是被我带大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沈清辞微笑的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季白墨没注意,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但听着沈清辞的回答,只觉得讽刺。生他养他的母亲都不信他,每次都质疑他,一个和他相处没几年的人,竟然说相信他。
“她总是质疑我、怀疑我,我有时候觉得我可能不是她生的,同样是男孩子,她对大哥一向宽容大度,但对我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论我做的是对还是错”季白墨看着眼前的沈清辞,紧紧盯着她,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吐露了出来。
沈清辞不知道该说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用在这里虽然不太合适,但道理却不尽相同。
也许母亲的爱是伟大的,但如果让自己的孩子觉得难过,觉得伤心。那么她觉得这个母亲其实是有些失职的,她张不开口劝说季墨白原谅,毕竟刚刚的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根据今天所看到的,她都能推算出平日里母子两人都是怎么相处的。
“你有时间可以常来我家,我妈很喜欢你”沈清辞对季白墨说道。
季墨白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庆幸沈清辞没有指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说他只是想太多,他已经听过太多人说他不孝母亲等等等等,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教育他,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角度,去关心他的难过,他的伤心。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过了一会,附近突然响起烟花被点燃的爆炸声,沈清辞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感觉已经有一双手提前帮自己捂住了耳朵,少年的手很大,手指指腹甚至伸到了她的鼻侧,沈清辞隐约闻见了少年指尖传来的淡淡烟草味和身上的奶味。
沈清辞脑袋里忽然闪过一副画面,漫天的烟火里,一个小男孩踮起脚尖,捂住了高他一头女孩的耳朵,嘴里还说着“清辞姐姐不怕,墨白帮你捂耳朵,就不害怕了”。
她轻笑出声,没想到季白墨竟然还记得。记得她小时候胆子很大,其他女孩子怕的她都不怕,只唯独害怕鞭炮烟火被点燃时的爆炸声,每次听到都会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会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季白墨还是那个季白墨,虽然长大了,虽然倔强了,虽然已经离开了十年,但在这一刻,沈清辞无比确信他还是小时候那个季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