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南听到这话，他那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颤动，喉间被卡住，怎么也说不出话。
忽然感觉脑袋沉重，一阵眩晕，双手无力撑在桌前，手指死死扒着桌沿。
肩上不知何时多了双手，右肩承受不住这力道，塌陷下去。
额上被温热的手拂过，望着他的薄唇张合，“阿南，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哪里疼。”
突如其来的耳鸣声，快要把自己逼疯，不管自己怎么捶打脑袋，始终听不他的清声音。
待缓和过后，抬眸轻声问道，“阿渡...你...什么意思？双胞胎怎么可能长得不像。”
阿渡沉默好一会，细细看向他的脸，一个精神病，一个贵公子，这气质...两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你们...真的不像，他...一年前逃跑，我派人把他从缅北抓了回来，从那之后，他倒是变乖了不少。”
沈之南想起缅北哑巴村那次，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猜错了，冒牌货机器人没有去过缅北。
是关在精神病院的哥哥去过缅北，也就是说第一次见到的沈之玄是精神病院里的人。
他感觉脑袋都快要爆炸，究竟有几个哥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之玄。
烦躁地挠挠头发，逼迫自己不要乱冒出各种猜想，强制自己清醒。
陆望北看他面色凝重，轻轻握住他的手，眼里紧紧注视着他所有动作和情绪。
沈之南眉眼低敛，看着握住自己的手，心里似乎多了股暖流。
抬头看向他，嘴角轻扯出话来，“那他的家人呢？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里来。”
阿渡眸子冷淡且矜傲撇他一眼，“他没有家人，资料上填的是孤儿。”
陆望北眸光一闪，若有所思清清嗓子说，“孤儿？怎么可能是孤儿。”
阿渡摆弄着腰间的符咒，扬起下巴望去，“确实是孤儿。”
沈之南眉宇紧皱，愈发觉得古怪，“这绝对不可能，明明他”
忽然想到什么，越想越害怕，面色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等等，你刚刚说他被抓回来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在这里。”
他歪头饶有兴味看着他，“嗯...他出逃不止一次，每次都被抓回来，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不过...三年前，有人到来看过他。”
陆望北微蹙眉宇，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精神疾病？什么意思？”
“他患有人格分裂症，有时候会变成一个小孩模样，叫阿年。”
听到这话，沈之南心底的石头压得更紧，“阿年...”
阿渡被他这动作吓得稍稍往后一退，慢悠悠回道，“他经常一个人对着墙说话，一会叫阿年，一会说叫阿南，还总幻想自己叫沈之南。”
沈之南越听越害怕，心中隐隐不安，害怕被人发现那个秘密。
紧张得紧紧攥紧拳头，渐渐冷静下来后，双手握住阿渡的手臂。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祈求道，“阿渡，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警惕的目光满是疑惑，看他低声下气求自己，还是朝他点点头。
..................
沈之南透过窗，只见一个与自己眉眼相似的男人仰面朝天躺在病床上。
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他眼神空洞、麻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医生拿起药瓶，他听话的伸出手，倒几颗药在他掌心。
他下意识想扔掉，盯着掌心的药好久，颓然垂下头，将药吃下去。
吃完药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缓缓转过身，似乎看到了沈之南，他眼睛动了一下，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伸出手指着他，唇边漾着欢乐的弧度，“弟弟，是弟弟，弟弟来看我了。”
听到这声弟弟，沈之南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长睫上瞬间挂满泪珠。
怕自己哭出声吵到病人，立马紧紧捂着嘴。
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蹲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抽泣声，各种复杂情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陆望北将他整个人望入眼底，往前走一步，半跪在地，顺势把他箍进怀里，轻轻拍拍他颤抖的背脊。
在他耳畔轻声低哄。
良久，沈之南抬起满面泪水的脸，声音委屈地不行，“他...他不是我哥哥...他不是...”
里面的人却因为疼痛承受不了，从床上掉滚到地上，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口。
“呜呜......”，他咬着嘴唇发出细细声音，眼睛一直往门外看去，伸出那只颤抖的手。
忽然吐出一口血来，匍匐在地上，朝他方向爬来，嘴里一直呢喃道，“弟弟...弟弟...”
没过多久，他就出了一身的汗，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印在惨白的脸上，下巴上的鲜血也显得他更加脆弱。
“弟弟...是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