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随即投射下去,房屋内枯黄的油灯摇曳,周氏静静的站在床前看着女儿。
“或许她也在悲伤吧!”徐屠有感而发。
一孤儿、一寡母,确实让人心疼。只不过如瀑的长发遮住了两人的视线,他们无法看清周氏的表情。
“滴!”
“什么声音!”
两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声音很小,似水滴出的声音。没有下雨,是她在哭吗?
过了两分钟左右,周氏悄悄的碾灭油灯,借着并不清楚的月辉来到隔壁。
“这么晚了,来死者房间干嘛?来一场死亡扑克?”
听到周氏推开正房的门,徐屠的表情愈加不解起来。
两人十分小心的揭开瓦片,看到周氏正端坐在亡夫的身旁,一只手缓缓伸向亡夫腐烂的脸庞。
“唔!”黄粱看着这一幕,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而徐屠则是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深情的女人啊,我喜欢!”
“咔嚓!”
两人说话间,房间里传来骨头崩坏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目光再次汇聚到周氏身上。
这一次,两人的瞳孔都不由的缩小。几秒钟后,黄粱的表情有些嘲讽的看向徐屠:
“啧,愚蠢的徐大爷啊!”
徐屠脸色十分难看,有一丝苍白。二十年不曾动心,好不容易动心,却终究是错付了。
“咔嚓!”
房间内这种声音还在持续,周氏如同一个恶鬼般,抓住腐烂的亡夫一顿嘎嘣脆。
血红的大嘴,如猫兽利爪的獠牙,靠近亡者。然后弯曲的獠牙,轻而易举的伸入亡者脖子,微微用力便将整个脑袋咬下。
紧接着,周氏迫不及待的用双手捧住脑袋,恨不得直接将脑袋塞到口中。
鲜血在喷溅,腐烂的肉块从周氏嘴角滑落,漆黑的血液如同爆浆般飞溅开来。
“你想干什么!”
隐约间,黄粱感受到徐屠轻微的杀气,赶紧拉过他:“再看一会儿,如果你辨别出对方的身份,当我没说。”
“呼~”
徐屠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神色颓废。日狗的人终究被狗玩弄了;徐大爷风流半生,戏耍他的不是要花魁,而是妖魔。
两人静静的看着周氏大快朵颐,不到十分钟左右,就已经将亡夫的食尽。
可是周氏做完一切,并没有回到厢房,而是来到灶房内。随即灶房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难道这货没吃饱?”徐屠诧异。
“要不你下去喂喂她?”黄粱取笑起来:“馋你银子者,不计其数。可馋你身体者,唯她一人。”
徐屠扬了扬腰间佩刀,难受起来,以前咋不知道他如此毒舌与小气呢?
“吱!”
这一次,厢房的油灯再次被点燃。
周氏提着尿桶,慢悠悠的走到女儿的床前。尿桶中,不知是何东西,散发着诡异的黑光。
可再一看,黑光消失,里面竟是一些残羹剩饭。
周氏对着女儿招手,小女儿就像魔怔般,睁开漆黑如墨的瞳孔,摇摇晃晃的朝着周氏走去。
周氏眼中,看着如此可人的女儿,不争气的留下叹了口唾沫。
“来,吃!”
沙哑的声音从周氏口中传来,她提着饭勺,递向女儿的嘴边。而她的女儿,也毫无防备的张开嘴。
“来不及了,你知道对方身份了吗?”
等不及徐屠答应,黄粱一脚跺碎屋顶,轰隆一声出现在屋内。同时左手环抱住少女,右手抽出佩刀朝着周氏砍去。
周氏对于黄粱的出现,显得十分愕然。但她反应极快,黄粱的利刃只是在她额间斩出血痕,并未将她一刀两断。
“她在哭!”
逼退周氏的瞬间,黄粱发现对方竟然一边疯狂的咽唾沫,一边泪流不止。
其神情亦如如丧考妣,布满了挣扎。
“为什么?”黄粱疑惑不解,对方既已化为妖魔,又怎会视往日血脉之情?
可眼前的周氏明显矛盾不堪,在人性与妖性之间挣扎。
“远山有怪,其名希由。希由藏于心,喜腐肉。其源于九阴之处,汇七情六欲而生。”
“希由入体,人初时不显异。但久矣则化妖魔,噬人魂而乱一方。”
徐屠从房顶落下,缓缓开口。
“希由?”黄粱一愣,他对此物倒是不知晓。即将目光看向徐屠。
徐屠开口道:“这妇人一定是去了九阴之地,刚好遇上希由新生。”
“为何寻妖符没有反应?”黄粱问。
徐屠解释道:“那是因为希由乃是怪,不存在妖气。”
“嘤咛~”
这时,黄粱怀里传出声音,少女醒来。
“糟了!”
黄粱反应极快,可握着刀也无法将少女的目光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