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雨在家待了十天,走的时候没什么可收拾的,章子顾拉着行李箱把她送到火车站,叮嘱章秋雨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章秋雨给章子顾塞钱,章子顾没要,倒是体贴说让她自己留着,他知道她在北京艰难,娘讲话一向难听,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章秋雨笑笑,说不会,她上了火车,隔着车窗和章子顾挥手,章子顾见火车开走了,拍了拍冻麻了的脸出了车站。
年过开了是元宵,谢振宇让她去家里吃汤圆,她没去,于是谢振宇吵着让谢南风带他出来找她。
他们去附近新开的一家火锅店,谢振宇去拿调料,谢南风问她回家挨骂没有,章秋雨说没有,又思考了一下,说那也不算吧,我妈谁都骂。
谢南风不说话,正巧章秋雨电话响,她拿出来接,是肖子墨打来的,还没说几句,就有人催他,他不多会儿要挂。
章秋雨说成,你忙吧。她收了手机塞兜里,谢南风靠在凳子上,透着眼前袅袅的白雾看她。
她迷惑,问他看什么。
谢南风便道:“你这手机颜色太土了,还旧。”
章秋雨觉得这人太挑剔,她摸了摸手机壳,上面确实有点儿掉漆,但能用,况且也不觉得有他说的那么土,满大街的女孩儿用的不都是粉红色么。
她呛声,“就你洋气。”
谢南风呵呵,语气透着嫌弃,“不就个手机么,至于那么宝贝。”
气的章秋雨好一阵儿没说话。
肖子墨前些天从深圳回来,便一直忙着北京的事儿,没空找章秋雨,等章秋雨主动提起来,肖子墨倒是推三阻四说不用。
不用就不用吧,章秋雨也不多想,晚上的时候煲了汤,准备给他送过去。
她不常来肖子墨住处,原因是两人都忙,肖子墨忙着天南海北赚大钱,她忙着庸庸碌碌赚小钱。
乘电梯到了21楼,掏出钥匙开门,开到一半,门忽然从里头打开一道缝,还没见着人,声音倒是先传了出来,“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说要到很晚吗?”
慵懒的声音听得章秋雨一愣,她拎着保温桶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里头似乎察觉到不对,夏妤卿拉开了门倚在玄关处,掀起眼皮看了章秋雨一眼,顺着章秋雨的脸扫了一遍章秋雨的衣裳,捏着刚做好的指甲问道:“你谁?”
她身量很高,身形纤长,一双风情的杏眼望过来,掀着朱唇问呆在门外的她。
章秋雨吸了一口气,问她:“你是谁?”
夏妤卿不回答,只说你进来吧
章秋雨不进了,手里的东西让她觉得难堪,她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透过夏妤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和她说这是钥匙,让她转给肖子墨,之后她就不过来了。
夏妤卿震惊之余忽而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抓住她问个清楚,章秋雨后退一步,把她往门里一推,顺带关了门。
真没意思,炖了半天的汤跑过来丢人现眼。
她一点都不吃惊,只是情绪丧丧的,也没坐电梯,从安全通道往下走了七八层,等到走不动,靠着墙壁滑下来,不发一言坐在楼道里,楼道里头都是烟味儿,她坐着的下面几层楼梯上放着一个小纸盒,里头装的是吸完的烟蒂。
她靠着墙,双手捂住脸,捂了大概五六分钟,觉得喘不过气,于是又开始往下走,走到一楼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脑门上亮晶晶,出门被风一吹,她哆嗦了一下,晃到小区门口公交站台等车,等到一辆公交也没看是几路,直接上了公交坐在最后一排,漫无目的在北京城瞎晃。
一直逛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宿舍,高鑫怡见到她还挺吃惊,“不是就去送个汤吗,怎么才回来?”
章秋雨闷头倒在床上,也不说话,盖着被子开始睡觉,宿舍里暖气足,没一会儿她就发热,起来把衣服脱了又倒下去开始睡。
觉越睡越沉,早上七点的时候,高鑫怡见她没动静喊她,掀开她被子一角,“小雨儿,快起了,再不起迟到了。”
章秋雨只皱眉,高鑫怡见她脸色通红,伸手摸了一下,“呀”地喊出来,“你发烧了,这么烫。”
她着急忙慌跑出去,一边跑一边说:“小雨儿,我去给你买药,你别起了,我帮你请个假。”
高鑫怡买了退烧药让她吃了,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啊,突然发烧了?是不是昨天回来着凉了?”
高鑫怡对她颇为关心,她没力气回答,只是把头闷在被子里。
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她肚子有点饿,桌子上放着高鑫怡给她买的早餐,摸上去都凉了,她爬起来吃东西,嗓子干裂般的疼。
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黏黏腻腻,章秋雨觉得窒息,去水房打了点水擦了擦,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坐在桌子前开始看书。
她昨天把手机关机了,现下想起来开机,一开里面噌噌噌蹦出来好几条短信和未接电话,翻过去全是肖子墨,她面无表情的删掉,把手机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