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胡言乱语!”
“住嘴!”
左相身后,几名大员腾然起身,指着邢礼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左相功过,唯有陛下能说,你一个小小三品御史,竟敢凭空胡言乱语,妄加揣测,污蔑我大乾当朝一相!”
一时之间,几位左相一脉的二品大员纷纷起身,对着邢礼呵斥。
众多大臣神色猛然一肃,楚河眯起眼睛,看着邢礼。
看来文相不仅仅是想要打压左相了,更是想要在这一次朝会里面撕破脸皮了。
或者说,这些都不是文相的安排,只不过是邢礼自作主张?
楚河有点摸不清脉络,抬头看向最前方的文相。
文相依旧佁然不动,看不出什么。
而左相,也与文相一同,即使邢礼已经骂到他身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真不愧是一朝之相,这份忍耐力,就足以令人动容。
楚河心中感慨道。
随即又看向几个二品大员。
左相掌控吏部,户部,刑部,工部四部,而文相只掌控礼部一部,兵部则是自成一体,不依赖任何人。
如今起身痛斥邢礼的,正分别是户部,刑部,工部三位尚书。
而吏部则因为有荣庆侍郎先出面,所以吏部尚书就没有必要开口,荣庆起到一个代表作用。
啧啧,这一次朝会越来越热闹了,一开始只不过是讨论我的军功,现在竟然惊的二品大员都要下场。
文相这个局做得好啊。
楚河最后看向邢礼,有点期待这位铁齿铜牙接下来的发挥。
邢礼不负众望,看着几个二品大员,目光丝毫不惧,只是冷笑说道。
“怎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急?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我所言所语,句句属实,为何不能说?”
“难道我一个三品御史,说不得他左相吗?”
“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是大乾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是外面那一万五千人的天下,还不是他左相的天下!”
一万五千人,是天亮之后,京城的初步统计。
因为蛇鬼王的将临,京城方圆十里的地方,尽数被鬼气弥散,死亡人数达到一万五千人。
“你!”
几位二品大员完全没有想到邢礼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丝毫不给他们面子,甚至连带着左相一起骂了。
邢礼难道想死吗?
几位二品大员这时候反倒是不敢说话了,纷纷看向左相。
楚河则在心中思量。
这一次的打压,更像是逼宫,只不过逼得是左相。
现在看来,邢礼绝对是受到文相的命令,故意搅局。
但是左相一脉势大,文相怎么一反常态,这么逼压?
猛然之间,楚河回过神来。
啧,现在哪里还有朝堂一说,以往太平时候,左相可以利用礼制打压文相,利用官场操控诸多事情。
加上左相以前却是没有落下什么把柄,以至于文相没办法一口气压死左相,所以才步步退让。
但是现在是两界山大战之时,诸多力量已经尽数到了两界山。
左相操控蛇鬼王进入京城的计划,原本是十拿九稳,没想到竟然会失败,所以留下了颇大的破绽,让文相能够一把抓住。
现在就不是斗嘴的时候了,文相就是要故意逼压左相。
反正在战力上,书院有龙溪,赵山河,朝堂上有楚河,即使动起手来,左相也绝不是文相的对手。
皇帝就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争执,似乎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打算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
左相一脉官员猛然惴惴不安起来。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以往一直在朝堂上强势的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文相一脉砧板上的肉。
一度落差感,让他们心中越发不安,纷纷看向左相。
费运等人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开口呵斥道。
“邢礼,无论左相做什么,都不是你能够指责的,你上有文相,文相上有陛下,若是左相当真做错,自然有人诉说,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
邢礼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开口说两句。”
众大臣心中一惊,猛然看向缓缓站起的文相。
“京城外一万五千的遇难者,总要有一人个人出面承担,蛇鬼王为什么会突然被召唤,其中谁做了安排,是要彻查,至于左相大人,昨夜你如果与我一同联手,便可以重创蛇鬼王,如此一来,便可以缓解两界山大战的压力。”
“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猛然一瞬,文相周身散发出一丝文气,一品巅峰大儒的威严,骤然将整个朝堂压制下来。
就连空气温度,似乎都冷了一些。
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