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默契地没有提及酒楼之事,只说已经与利掌柜说清了。
但林豆儿却罕见地失眠了。
她感觉那腔怒火如何也憋不住,恨不能立即去在大伯、二堂姐还有爷奶面前,将王氏的面目拆穿。
可她不能。
不是怕大伯受伤害,而是她没有证据。
对这样的坏东西,没把握一击即中,就不宜打草惊蛇。
翌日,早点售完,林豆儿借口去买些调味品,在武器店花八两银子,买了店里号称削铁如泥的一柄小刀。
世道不安全,她得学会保护自己。
点完了明日要准备的早点,林豆儿又交代了一句“找二堂姐商量些事儿”,便匆匆走了。
到了沈府,大伯与王氏都不在,下人确认了人,便将她带去了沈府的后院。
院子倒也大,不过总感觉有些土暴发户的感觉,装点得没什么气质。
一到后院,林豆儿就被兴奋的二堂姐拉进了屋。
并不宽敞的屋内,笔墨纸砚俱全,绣架绣绷繁多。
这是要累死她二堂姐啊!
“二堂姐,你每日就是待在这里头,哪儿也不去吗?”
“嗯,没别的事,我娘就是让我一直在屋里干这些事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怪不得二堂姐上回能话痨成那样。
这压抑久了,不得抑郁症就要得自闭症了。
“那你要是不想做呢?”林豆儿又问。
“那我娘得烦死我爹,一个劲地说我爹不关心我的前程,或者说我让我爹给惯得没个样儿。”二堂姐语气倒是比乞巧前那日平和了些,但也是满满的无奈,“唉,这些话咱们姐妹说说就好,可别让家里人知道,回头不知道怎么和爹吵呢。”
唉,大伯真是挺难的。
如果只是一个作精倒也罢了,偏偏还有那样一档事儿。
林豆儿回想起那日在临江楼,王氏明显带着讨好的口吻,猜想,王氏之所以如此疯魔地逼二堂姐,怕是想依托女儿,给自己找靠山吧。
“大堂哥去哪儿了?他平日也是住这边吗?”林豆儿开始不着痕迹地践行此行的目的。
“我哥他今日本该去上学,结果早上说有些头疼,便告了价,这会儿去找倩儿姐姐了。”
“唉,从前我觉得倩姐姐也挺好的,性子明快,办事妥帖。这一年多也不知怎么了,老是要跟我哥黏在一处,这还在孝里呢,也不顾忌顾忌。”
“我哥也没脑子。”
林豆儿:……不是她想的那种黏在一起吧。
这可就有点儿……太前卫了吧。
按说大伯对他的教导肯定不差的,家中也没哪个男儿这样对姑娘不尊重的。
“大堂哥和大伯还真是不像。”林豆儿假装无意地道。
“可不是!爹他能干又有责任感,就是太老实了,每次明明他也没做错,还得去哄娘。”二堂姐也是百无禁忌,“我哥就是像娘,小家子气。哪像我,哪哪儿都像爹。”
呦呵,还骄傲上了。
姐妹俩嘻嘻哈哈地正聊着,王氏就来了。
王氏没想到林豆儿会来沈府。
打她来县城,这还是头一回。
一见到林豆儿,王氏心里就打鼓,总想起那天在酒楼见面的场景。
推开门,王氏见里头姐妹俩笑嘻嘻的,便佯装着往日慈善模样问道:“你们姐妹在说什么有趣事儿?”
“在说我哥呢!刚才我随便问了豆儿妹妹几个问题,她竟都比我哥答得好。我看娘你应该多盯着我哥才对,我比他可好多了。”。
女儿调笑着回答,王氏却听得心惊胆战。
好好的,怎么会聊到子吟身上去?是谁起的话头?
“你哥启蒙比你晚些,自然学得慢,这有什么可笑的。”王氏没好气地回道,眼尾余光却瞟向了林豆儿。
林豆儿此时,正是一副若有似的模样。
“今日也不是休沐,大堂哥确实不该。我三哥就从未请过假,王夫子可喜欢我哥了。”林豆儿讲起自家三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娘听到没,大堂弟考了好书院,还这么用功,肯定是我们老林家第一个举子。你就惯着哥吧,回头他而立之年也每个正经事儿,你就该后悔了。”
被一再拱火的王氏就是再傻,也听出了小侄女语气里的不善,偏偏女儿还跟她一处使劲。
她有些不开心地问道:“你哥去哪儿了?”
“倩姐姐说想去临江楼吃板鸭,我哥就带她过去了。”林嘉儿不喜地回道。
一听儿子去了临江楼,王氏心里顿时就更糟糕了。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林豆儿,见她状若无事,便道了声别,匆匆往临江楼去了。
“豆儿妹妹,你来找我不是简单聊几句吧。”王氏一走,林嘉儿脸色也垮了下来,“你说吧,说什么我都扛得住。”
林豆儿一惊,犹豫片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