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关于这柄黑色长矛的来历,时间还得回到十几分钟前洛慕与座头鲸巴比亚斯战斗那会儿。
洛慕怀疑巴比亚斯只会以被血液激活的座头鲸印记为导向,以此展开攻击。所以,当他切断自己的食指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立马跑向了鲍里斯的尸体所在之处,当时苦疤瘌树的枝叶长得更加葳蕤蓊郁。他用黑箱将其四周清理干净,好让自己在草木丛中能够自然伸展。
洛慕拿出那团画着座头鲸印记的纸,让断指处的血液滴了几滴在上面。再确保自己处于灵护状态,确信万无一失后,洛慕再用大概边长10厘米的立方体黑箱将那团纸包裹住,小心翼翼地让它去触碰鲍里斯的尸体。
当纸团接触到鲍里斯尸体的一瞬间。洛慕滴落在纸张上面的血液像是活了过来,本来是本规则的斑点形状,突然变成了几条丝线腾空而起,然后沿着纸团上座头鲸简笔画的线条开始铺设,像是上游决堤的江河,水流沿着河道向下游奔腾冲刷。血液线条也从座头鲸头部迅速按照图画延展到了尾部。一条红色的座头鲸跃然纸上。但它似乎并不满足于纸张上的扩展。在纸上它转了几圈,然后竟然扑腾了起来。马上它就在洛慕的注视下突破了二维的层面,逃离了纸团平面的束缚。跃到了空中,还好他用黑箱罩着它,不然它一定会再一次夺走洛慕身体的一部分。它猛烈地在黑箱内部撞击。想继续突破洛慕设置的樊笼。
而水底下那条大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深陷囹圄之中小座头鲸,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并用双鳍拍打水面,水花四溅,声音震耳欲聋。不一会儿他站立之处产生了强烈的摇晃,树枝迸裂声不绝于耳。座头鲸巴比亚斯正潜入水面撞击着苦疤瘌树深植于恒河河底的树干。
洛慕冁然一笑,因为此前座头鲸巴比亚斯并未攻击过鲍里斯所在之处,而现在却发起了如此猛烈的攻击,说明它确实对血液激活的座头鲸印记有反应,洛慕感觉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也不枉自己铤而走险,抵死谩生了。
他将手中的纸团连同黑箱抛了出去,座头鲸巴比亚斯果不其然掉头追赶。然后复刻了刚才的行为,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吞下。
现在巴比亚斯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洛慕刚才的行为不止是在验证它的攻击机制,还借此将两个黑箱送到了它的体内。
就算座头鲸巴比亚斯有它自身的灵力流保护着,能够抵挡外界大部分的攻击,但内部确是脆弱不堪。一击必破。
那两个黑箱一个1X1X10立方厘米,一个10X10X10立方厘米,虽然并不大,但对于座头鲸巴比亚斯来说无疑是威胁着生命的定时炸弹,这个距离不算远,洛慕能够操控它体内的黑箱,去吞噬它的内脏或者变成锋利无比的刀刃去切割它的身体。
洛慕猜想座头鲸巴比亚斯长久以来汲取着鲍里斯的血液,而血液是人体内灵力含量最高的部分。现在鲍里斯残存的灵力流存在于座头鲸巴比亚斯体内。而鲍里斯的意识在肉体消亡后仍旧深深囚禁在苦疤瘌树给与的幻境之中。座头鲸巴比亚斯和这棵由无数孢子恣意生长混合而成的参天大树同时存在的这个地方,存在着一个虚幻缥缈的鲍里斯,洛慕自己也无法证实自己的猜想,一切都是妄言,全部都是臆想。
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那是只属于鲍里斯一人的真相。对于包括洛慕在内的所有人,鲍里斯的言行、动机、回忆、愿景都是毫无意义的。静风廷的职责只是平息风波,也就是说洛慕只需考虑如何彻底消灭鲍里斯就行了。
现如今,虚幻的鲍里斯连同苦疤瘌树和座头鲸巴比亚斯是共生共存的。
苦疤瘌树给人带来的幻境是那个人以往痛苦回忆的幻境,而对于鲍里斯而言他的苦难历程中,痛苦而快乐都来自于同一个人——安菲娅。
他被苦疤瘌树折磨着,每天在幻境中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安菲娅变得虚弱、倒下、死亡、浮沉。在她消失后自己又一遍又一遍地在恒河之水中夜以继日地寻找安菲娅,直到自己死去,陷入另一个轮回。
痛苦常伴左右,快乐只是瞬息,但他甘愿沉沦其中。
直到苦疤瘌树子株的幻境效力随着自己适应性的增加变浅。他才想用母株的孢子让自己陷入永久的幻境。
至于座头鲸巴比亚斯的一系列事件的缘由,洛慕愿意这样相信:它需要足够的灵力才能成长,普遍意义上箱庭生物不能靠进食来夺取对方的灵力,而这或许是鲍里斯和座头鲸巴比亚斯的独有特性。它能靠汲取血液实现快速生长,尤其是箱庭人的血液,像塔库斯基一样的。鲍里斯已经等不及了。作为主人更作为宿主,他长久以来也被吸食着。所以一直穿着不像样的厚裤子,来掩盖自己骨瘦如柴的病态下肢。
作为第一现场的制裁者,洛慕将给出这样的报告,对于上级来说,过程和来龙去脉并不是重要的,结论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自圆其说,证据可以创造也能够毁灭。
并非想偏袒或者隐瞒什么,只是洛慕料想到越加深入探究,事情就会变得越加恐怖。如果这是与他自身长远目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