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又可悲!我同情你,活在别人的影子下,但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真是荒唐,世上比你痛苦的人多如牛毛。而你看看你做的事,难道不是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让别人更痛苦吗?!我知道有利益就有争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但我也希望社会上能少一些纷争,少一些···强权与压迫···你自己对于受害者就是强权和压迫的一种。是个堕落到不可救药地步的烂人渣!】
查尔斯义愤填膺,但仍旧不忘谆谆教诲。
【但你如果能悔过自新,就能好好生活在你自己的世界。你毕竟是上流社会的人,你只要不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原谅!不需要!我所犯的罪孽,都要让那个死老头承受!你知道吗,前些天,他把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拆散了,他为了自己的色心,为了将一个女孩搞到手,玩弄金钱和权力,将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推给女孩的哥哥,降了他的职。听说是个没落贵族,在省里当文官的。如今不知道这可怜的男人在哪。还有那可怜的女孩,可能已经被那禽兽玷污了。前几天他一直忙着处理各种事务,一定在好好善后吧。】
【······】此时的查尔斯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似乎是希尔的话触动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握紧拳头捶打着地面,血已经从破损的伤口处渗了出来。
希尔还在一个劲地说道:
【我看等他把我弄出去之后,他就该处理那件事了。过不了多久她就是那老东西的炮架了,或者说,是我后妈了。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查尔斯突然发了疯似的笑了起来!就连希尔也因为他狰狞扭曲的面孔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睛里面透的是远比自己更邪恶、恐怖的气息。
【查尔斯!查尔斯!那个可怜文官叫做查尔斯!查尔斯·哈伦可!还有他那可怜的妹妹!叫玛丽·哈伦可!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大吼着,笑着,哭着。悲怆的声音在雨中的监狱上空盘旋,最终直坠到烂泥中,啪!心碎裂的声音和某个人的呻吟,溅起了泥土,再一次染脏了希尔的眼睛里的世界。
【杀了他!】查尔斯一脸的愤怒,太阳穴的青筋,似乎孕育着一次新的风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蹒跚起身,拖着踉跄的脚步来到希尔面前,此时的希尔瘫坐在地上,满身泥浆。
查尔斯一把揪住希尔的领子,将它拽起来。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希尔的额头,恶狠狠地直视希尔,两人的眼睛相距不到10厘米。
【杀了他!杀了他!】他就这么吼着,带着满满的杀意。
希尔当然不会这样任由他人摆布,即使现在连自己也陷入了混乱,但从这老实人莫名其妙的暴怒来看。多半和自己刚才提到的那件事有关系。没错——眼前的这个狱警,这个与自己互殴的狱警——就是查尔斯!就是他自己。
希尔挣脱之后,查尔斯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和精神,倒坐在地上。
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查尔斯用拳头猛击地面,直到血流出来,混着泥浆变成肮脏的黑色。直到骨头碎裂,直到被终于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满嘴抱怨的其他狱警抬走。
临走前,当着其他人的面,查尔斯轻声说道:【杀了你的禽兽父亲怎么样,你能做到吗?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
【那就杀了他。看吧,你内心也藏着和我一样堕落的种子!】希尔轻轻的回应。那是一种只有查尔斯才能听到的声音。
然后,希尔也被架着离开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做才有用。所以我······不,不用找借口了,我天生就是个人渣!】这是幽冥中传来的声音,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戚。
翌日,这个犯了抢劫罪的希尔出狱了。
监狱的大门缓缓闭上,街上吹着冷风,梧桐树叶已经全部离开了枝头。在这充满了压抑气氛的阴冷天里,行人稀少,见到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希尔衣衫单薄,他扶着冰冷的石墙,踏着坚硬的石板路艰难前行。
这次他没有去烟柳之地和娱乐场所,似乎笃定了要做什么大事一般,径直回到家中。
希尔推开了父亲书房的门。
【啊!出来了啊。上次给你的法典背得怎么样了?】父亲没抬起头来,还是翻看着桌子上的书。对他所犯的罪全然不过问。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我犯的罪在明,你犯的罪在暗,因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你是个精通律法的律师。我的罪孽被摊开放在桌上,你的罪孽被隐藏在匣中。】
【哪学来的屁话,有这功夫不去学点法律?20世纪了,到处都在打战。你以为是谁让你留下来的而不用上战场送死的。是我!城里的老爷们给我几分薄面你才能到处蹦跶。】
【呸!】希尔啐了一口。
【有个没落贵族的女孩,过几天我把她搞来,你们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