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相濡拉着苏以沫向着一侧的小亭子走去。
“这次,确实是本王疏忽了。”男人纤长的手指端起一只茶杯,递到苏以沫面前,轻声说道,“没想到东篱钰竟如此大胆,或许自离京那日便已经开始谋划了。”
苏以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如今东篱俊被贬为庶民,三皇子又是无心政事,若是除掉这四皇子,储君之位自然是非大皇子莫属,所以,他有行动倒也说得过去。”
“痴人说梦。”东篱相濡冷哼一声,“下贱胚子终是下贱胚子。”
“你又何至于如此生气?”苏以沫有些不理解,轻声说道:“四皇子伤得不重,敷几副草药便也好得利索了。”
“你。”东篱相濡淡淡地说了一声。
“什么?”
“东篱越心仪你,你莫不是忘了?”
“本王还记得,他为了讨你欢心,送了你不少稀奇物件呢。”
苏以沫看着突然吃味的东篱相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你一直阴着一张脸都是因为这个?”
“对。”
“而且,我看你那个萧炎表哥对你也很是奇怪,男人最懂男人。”
东篱相濡的语气酸酸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小女人。
“你真是想得太多了。”
苏以沫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严肃起来,“东篱相濡,也许,我错过了你一次,所以,这一次,我定不会再错过你。”
“本王明白。”
“你不明白。”少女的声音有些悠扬,似是从远古传来。
东篱相濡,你怎么会明白呢?
我与你,隔了一世那么远。
东篱相濡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轻轻笑了笑,不再多言。
苏以沫,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都明白的……
萧炎听到苏以沫去而复返的消息,赶忙赶回军基地。
还未走近,便看到小亭子里谈笑风生的两人。
只一瞬间,萧炎的脚步顿了顿,双腿似是灌了铅,只远远地看了看,终是没能上前。
目光落在东篱相濡与苏以沫身上,只觉得煞为扎眼,两人看上去极为般配。
如此也好,九千岁权势滔天,断是不会委屈了她……
至于自己与她,不过是兄长与妹妹。
……
傍晚时分,阴沉了一日的天气终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狠狠地冲刷着整座宣城,闷热的空气中在此刻透着些许清凉。
后院的厢房内
东篱相濡一袭绛紫色华服居于上首,昏暗的房间里烛光点点,和着窗外的雨声,更给人一种阴冷之意。
“主子,京中来信了。”溪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俯身行礼,上前两步,将一只姜黄色的信封递到东篱相濡手中。
上首的男人接过信封,待看到信上的内容时,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
“主子?”溪风察觉到东篱相濡情绪不对,轻声问道,“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皇上要来边疆。”男人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是何种感情。
“皇上要来边疆?”溪风满脸惊愕,有些疑惑,“如今边疆战事已经平定,皇上来这里做甚?”
“溪风,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东篱相濡目光凌厉,冷声吩咐道。
“是。”溪风虽心下有疑惑,却也不再过多追问。
“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回京了。”东篱相濡轻声呢喃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失落。
“传信给千珏,召回暗卫,去往三角石碑处。”
东篱相濡抬手揉揉眉心,只觉得有些烦躁。
溪风见状不再多言,闪身退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夜越来越黑,寂静的夜色中,不断的雨声令人甚为烦躁。
东篱相濡起身,站在窗前,清亮的眸子看着漆黑的夜色,秀眉不禁微皱。
该来的终是来了。
饶是他逆天改命,却也改不了东篱相渊的命。
世间情之一字,当真让人无可救药。
雨夜中,男人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窗子上,昏暗的烛光在风中不停摇曳,她还没睡吗?
东篱相濡沉思片刻,起身出了房间。
此时苏以沫正坐在圆桌旁,刚写好了一封家书。
“吱吱吱——”
正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一只白色的小团子冒了出来,待看到面前的少女时,一个飞身跃到少女的怀抱里,柔软的毛发一直在苏以沫的胸前抵来抵去。
“吱吱——”
“吱吱——”
“嗷呜——”
“嗷呜——”
小团子不时地发出一阵声响,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小白?你还没离开呀?”苏以沫看着怀里的小白狐倒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