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临之际
一切恢复了平静
铅墨色的乌云压得很低,自东方滚滚而来。
昨日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今日却是黑云压城,似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整个库奇镇吞入腹中。
朝邑骑着一匹骏马带着夏枫荻向库奇镇走去,昨夜一战,五万将士,全军覆没,夏枫荻受了伤,此刻精致的小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血色。
返程路上,朝邑被弓箭手射中了后背,饶是如此,朝邑依旧紧咬牙关,死死护住怀里的夏枫荻。扬起长鞭,猛得抽打身下的骏马,逐渐加快速度!
他会把她送回去!
西夏府邸外
夏雍一袭白色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墨色长袍,俊逸的脸庞氤氲着些许怒气,面前的府邸烟雾缭绕,饶是拼尽全力救火,却还是无济于事。
夏岸之站于一侧,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些许阴鸷,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少女蜷缩在角落里,白皙的小脸上布满烟尘,看上去极为脆弱,似是一只陶瓷娃娃,随时都会破碎一般。夏岸之几次欲要上前,但许是碍于夏雍在此,终是努力克制住了。
少女自是察觉到了夏岸之的目光,只一瞬间,少女只觉得有片刻恍惚,她似乎在夏岸之的眸底瞧见了关心之意。
想到此处,少女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又怎会关心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筹码,一个夏岸之用来控制王澜,让梁山旧部归顺西夏的筹码。
夏江陵灰头土脸,面上的怒气不带一丝遮掩。
昨夜突然着了大火,竟是没有一个人去救自己,犹记得当时她看到夏岸之披着一只打湿了的棉被,任由自己如何呼喊,夏岸之都不曾理会自己,而是冲进一旁的偏殿,抱着那娇弱的狐媚子快速冲了出去。
任由自己冲着夏岸之飞奔而去的背影奋力呼喊,夏岸之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亏得自己平时还一声“哥哥,哥哥”的叫着。
想到此处,夏江陵的怒气愈甚,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少女,待看到梁汀兰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时,夏江陵拧了拧帕子,恨不得上前两步,抽死这个贱女人。
角落里的梁汀兰自是察觉到了夏江陵不怀好意的目光,只轻轻看了一眼,便侧了侧身子,只留给夏江陵一道黯淡的背影。
“哼——”夏江陵冷哼一声,走到夏雍身侧,俯身行礼,轻声说道:“父皇,这场火着实诡异,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说着目光不时地瞥向梁汀兰。
“莫不是梁夫人假意归顺,实则背地里使绊子吧!”
“朕又不是傻子,用得着你提醒!”夏雍看都没看夏江陵一眼,语气里极为不爽。
但却暗自思忖着夏江陵的话,不消片刻,便及时否定了这个想法。
王澜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是一国之君,是高高在上的王,是攻城掠地的一天,如今却是这般狼狈模样,看着面前的府邸一点点化为灰烬。
夏江陵被夏雍生气的样子吓到,缩了缩身子,亦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一名带刀侍卫大步走来,俯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启禀皇上,微臣发现了一种疑似火药粉的东西。”
说话间那名侍卫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赫然是烧的灰烬,但若细看定能看出还有一些未烧完的粉末。
夏雍眉头微蹙,抬手轻轻捻了捻纸包里的灰烬。
“凌风,昨夜府里可有异动?”夏雍的眸色逐渐暗沉,浑厚的声音极为平静,但隐在语气里的愤怒却是表露无遗。
“并无。”凌风眉头微蹙,“昨夜是微臣当值,并未发现异常。”
“报——”
正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响彻天际,一名士兵骑着骏马疾驰而来,许是速度过快,竟是直挺挺地从马背掉落。
夏雍揉揉眉心,只觉得甚为烦躁。
“又发生了何事?”
士兵拿出一只腰牌,俯身跪地,恭敬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乃看守粮草处的将领付行。”
付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库奇山出事了。昨夜军营遇到了突袭,粮草处走水,我们的粮草悉数化为灰烬。”
付行俯身跪地,将头压得很低,如今他作为将领,粮草处出了事自己定会受到重罚,但在受罚之前,他必须查清真相,找到火烧粮草处的贼人。
“什么?”夏岸之听着付行的话,语气里满是震惊。身形微微晃动。
“皇上,小心。”一旁的宠妃姬兰,赶忙上前扶住夏雍。
“粮草处走水?”夏雍的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此事太过蹊跷,昨夜府邸被烧,军营被袭,粮草处竟也走水,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夏岸之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慢慢收紧,似是要将他们全部圈起,然后一网打尽。
“枫荻带兵攻打宣城,可有消息了?”夏岸之猛然惊觉,此刻他恍然开朗,这定是东篱的圈套,如果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