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云坐着囚车,踏上了回京的路。
这条路漫长且孤寂,遥远且深邃,她还是那身鹅黄色华服,头上戴着金钗,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饶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高傲地抬头,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堕落。
藩王府
书房
东篱俊一袭墨色华服居于上首。
“主子,囚车出了库奇镇了,约莫在林安行刑之日就会到达京城。”铭一微微俯身,恭敬地说道。
“回京路上,想办法将囚车队逼到黑风山上,届时再出手截获囚车,将罪名扣到黑风寨头上,寻一名月份相仿的孕妇,一尸两命,偷天换日。林若云可以死,但那个孩子得保住。”东篱俊语气冰冷,目光阴鸷。
“主子,其实您向皇上求情,也许可以救下小世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铭一有些疑惑,轻声问道。
“铭一,事到如今,你还没有看透吗?本王已然是弃子,婉答应被打入冷宫,虽然本王没有受到牵连,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便难以消除。况且林若云不是真郡主,本王的孩子不过是贱婢所生,再加上皇上的怀疑,你觉得皇上还会在乎这个孩子吗?”
东篱俊眸色暗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告诉夏岸之,速度快一些,本王不想等了。”
“是。”铭一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东篱俊拿起毛笔,行云流水般地写下几个大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本打算等南蛮夺嫡之争结束后再行动,但如今他不能等了。既如此那就颠覆这东篱朝堂,创建一个新的朝代吧!
此时,东篱,南蛮,西夏,三国交界处,一名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人,隐在一个山洞里,面前的沙盘上,赫然放着三国的军事布防图。
“主子。暗风的来信。长公主府出事了。”溪风上前一步,将信件递到男人面前。
东篱相濡打开信件,眉头逐渐微蹙。
待看到苏以沫去王府寻自己时,眸底有些暗沉,她是有什么事吗?
“溪风,本王回京一趟,明日回来,这里你先盯着。”男人薄唇轻启,俊美的五官划过一抹阴鸷。
“主子,夏雍与东篱俊蠢蠢欲动,您此时回去,怕是不妥。”
“无妨。”
语毕,运着轻功离开。
溪风有些狐疑,自家主子与长公主果真是姐弟情深……
是夜
沫渊公主府
昏暗的房间里,点点烛光,苏以沫靠在软枕上,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长公主的话。
痴儿
当真是痴儿
想来上一世长公主也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原来不管是何人,终会被辜负。
“你在想什么?”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
苏以沫循声抬眸,待看到不远处的男人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呢喃道:“当真是鬼迷了心窍,竟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是本王。”男人上前一步,轻轻坐在苏以沫身侧。
“今日你来王府寻本王,是有什么事吗?”男人轻轻抬手,捋着少女鬓边的碎发。
“九千岁?”苏以沫有片刻怔愣,“你不忙了吗?”
“忙。”男人笑了笑,“但本王想你。”
“九千岁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少女轻轻笑了笑。
“长公主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人人皆羡慕长公主身居高位,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却没人知道她的孤独与寂寞。”
苏以沫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你说,这世间可有义无反顾的感情?”
“有。”
“苏以沫,我,我对你,便是义无反顾。”
东篱相濡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说得极其认真。
“夜深了,回去吧!”苏以沫轻轻摇头。
东篱相濡,我信你,但是,我配不上你。
“好。”东篱相濡应了一声,一把将小女人揽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睡吧,不要想太多!”
苏以沫心底五味杂陈,她说不清是何种感情,只觉得心底有一丝悸动。
夜色渐深,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
第二天,太阳高照
苏以沫醒来时,身侧的男人早已离去,只有床榻上的余温告诉自己,他曾来过。
苏以沫纤细地手指,轻轻触摸着被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怎么办?我,好像沦陷了……
————
林若云的囚车行了两天一夜,此番押送林若云之人是萧楚的小儿子萧炎。
“停。”萧炎抬手,大喊一声。
“杨晖,你去前方探探路,此处距离黑风山很近,怕是会有土匪出没。”
“是”杨晖应了一声,驾着马前去查看。
萧炎走到囚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