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俊离开京城已有两日,算算日子,约摸会在除夕夜到达边疆小镇——库奇镇。
这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铅墨色的乌云压的很低,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细细碎碎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天而降。
东篱相漱一袭墨色大氅安静地跪在养心殿外,许是天气有一些寒凉,白皙的脸蛋透着一丝潮红,鼻尖呼出的气息和着寒气更让人感觉阴冷。
“公主,皇上公务繁忙,没空见您,您,还是回吧!”李福走到东篱相漱身侧,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公公,劳烦您再通报一声,本宫真的有要紧之事要见皇上。”东篱相漱抬眸看向李福,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哎……”李福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养心殿。
此时东篱相渊一袭明黄色华服居于上首,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
“她还未离开?”东篱相渊见李福进来,轻声问道。
“启禀皇上,长公主寅时便来跪着了,如今已经辰时了,外边还下着大雪,天寒地冻,怕是身体吃不消。”李福微微俯身轻声劝道,“要不,皇上还是见见长公主吧!”
“罢了罢了,让她进来。”东篱湘渊轻叹一口气。
他这个妹妹打小就倔强得很。
李福通报过后,东篱相漱起身,轻轻揉了揉酸麻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挪进了养心殿。
“臣妹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篱相漱跪在大殿中央,规规矩矩地行礼。
“长公主若是因为东篱俊一事大可不必开口,朕心意已决,东篱俊狼子野心,竟拿一只垂暮将死的海东青来诅咒朕,只此一条哪怕是斩首示众亦不足为过,如今留下贱命一条,发配边疆已然是恩赐。”东篱相渊深深地看了东篱相漱一眼,语气里满是淡漠。
“皇兄,此番臣妹前来是请求皇兄赐本宫与驸马爷和离。”东篱相漱抬眸看向东篱相渊,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淡漠的语气尤为平静。
东篱相渊听到东篱相漱的话满脸诧异,这个妹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东篱相漱自是看出了东篱相渊的疑惑,笑了笑,轻声说道:“皇兄,安安是个良人,但不是臣妹的良人,所以恳请皇上,赐臣妹与驸马爷和离。”
“阿漱,当年你以死相逼,逼的太后同意你与林安的婚事,如今生活了十几年,又为何要和离?”东篱相渊的眸底满是探究,她不会是为了与东篱俊求情,故意出此下策吧!
“皇兄,臣妹只是想通了,与其囚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生一世,倒不如放手,还两人自由。恳请皇兄成全。”东篱相漱不停地磕头,语气里满是坚定。
“罢了罢了,朕便遂了你的心愿……”东篱相渊叹了口气,“李福,拟旨……”
“谢皇兄成全。”东篱相漱双手扶在额前,恭敬地行了大礼。
东篱相漱回到长公主府时,林安正在修剪一支粉色玫瑰。
京城的冬天尤为寒冷,在这荒凉的时节,唯有冬青树常开不败,难得看到一株粉色玫瑰花,东篱相漱忍不住驻足观望。
“阿漱,这花是我专门为你寻的,快瞧瞧,可还喜欢?”林安见东篱相漱回来,一脸宠溺地说道,“咦,这腿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林安赶忙上前两步,搀扶着东篱相漱坐到一侧的石凳上。
若是平时,林安这般关心她,她定是非常开心,可如今,她不需要了。所以这些关心看在眼里,竟觉得有些虚假。
这么多年,她与林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直都是自己在付出,林安在索取,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份脆弱的感情了。
“阿漱,你是出门了吗?”林安蹲下身子,轻轻地捏着她的腿,温柔地说道:“你膝盖不好,以后出门莫要走得太久。”
“安安,谢谢你。”东篱相漱轻轻摸了摸林安的脸颊,昔日的少年郎似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岁月似乎对他很友好,他俊美得一如初见那般,耀眼,明媚。
“圣旨到~~~”小太监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安有些狐疑,但还是扶着东篱相漱,跪在地上,恭敬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东篱相漱与驸马爷林安感情破裂,已然无法再续前缘,朕深感悲痛,遂准两人和离,赐林安成北郊府邸一座,金银两箱,限即日搬离公主府,钦此~”
小太监的声音戛然而止,恭敬地将圣旨递到林安手上,林安有一瞬间的恍惚,木讷地接过圣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补充道:“林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您还需尽快搬离长公主府。”说完微微俯身转身离去。
林安拿着圣旨,满脸的不可置信,转头看向东篱相漱。
“阿漱,你今日一早出门,便是去求这份圣旨吗?”林安的语气有些颤抖。他幻想过无数次和离的场景,可如今当真和离了,为什么会感觉如此心痛,就像一只大手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