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王府的牌匾已换成了贝子府,佣人减半,月银减半。
顾梓柳一袭藕粉色长裙站在窗子前发呆,她本打算利用林若云的秘密扳倒林若云,届时自己便是正王妃,到时候东篱俊成为储君,自己便是太子妃。可如今她的计划还未开展便搁浅了,更是从侧王妃降为了名副其实的妾室。
今早收到了顾辞的来信。
信上的内容很直白,无非是看自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便决定抛弃自己这颗废子。
可是,她不甘心呀!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可为什么竟是越过越糊涂,越过越不如人。
苏以沫有东篱皇室的重视,有将军府的宠爱,有九千岁的体贴,可如今自己却是连个位份都没有。这让她,如何甘心?
东篱俊坐在书房,目光呆滞,他的那只海东青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不过如今却也无从可查,从自己降为平民那一刻,他便永远失了成为储君的可能性,不过,只要他还活着,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他是不会放弃的。
一连几日,林若云都去长公主府求见东篱相漱,但每次东篱相漱都以身体抱恙拒绝接见。
“阿漱,云儿挺着大肚子,都在府外等了两个时辰了,天寒地冻的,云儿身体娇贵,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林安走到东篱相漱身侧,轻轻揉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恳求,“不过是见云儿一面,又为何不肯见呢?况且皇上宠你,你去求求皇上,哪怕将俊王爷留在京中也是可以的,边疆条件艰苦,我们的云儿受不住的。”
东篱相漱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捻着佛珠,双眸一直紧闭,薄唇未启,不曾说出一句话。
东篱相渊生辰那日,她本是要上前求情的,可东篱相濡拉住她说了一番话,如今想来不无道理。
似乎只有涉及云儿时,林安才会与自己交谈,平日里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偏殿。也许林安还恨自己,恨自己用权势将他圈养在身边,或者是恨自己拆散了他与他的青梅竹马。可爱情的世界里哪里有先来后到呢?况且林安做驸马爷这些年也不是无欲无求吧!
如今想想也许林安并未爱过自己,他们不过是自欺欺人,各取所需罢了。
“安安,我们和离吧!”东篱相漱并未睁眸,轻声说道。
林安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阿漱,你是不要安安了吗?”林安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东篱相漱心下冷笑,他真得很会迷惑人。
“安安,其实你骗了我很多年,不是吗?”
东篱相漱早就察觉到了,她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拆穿罢了。
这些年她暗地里派人调查过,她能感受的到林若云的身世有问题,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至于她的那个孩子,她不知道在哪里。
不过,都不重要了,这些年,她似乎心灰意冷了,在最后,她想为林安做一件事,断了他的念想,保住他的性命。
放了他,也放了自己。
“阿漱……”林安轻轻唤了一声。
“你走吧,自此相忘于江湖,永生永世永不相见。”东篱相漱太累了,在这一刻,她恍然清醒,林安不值得。
许是那天东篱相濡的话点醒了她。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长公主终是在岁月的洪流里消散不见,皇姐,有些事情你无力改变,皇姐,你,可以活得自由些。”
……
“本宫累了。”东篱相漱不再理会林安,起身向着内室走去。
林安看着东篱相漱远去的背影,他突然发现,她似乎瘦了,文静了,不似当年那般嚣张跋扈了。
犹记得初见时东篱相漱的一句“安安,本宫心悦你。”
只一句话,便将自己圈养在这公主府十几年。
起初,林安想过逃跑,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将自己与云诗的女儿换了进来,而他与东篱相漱的孩子却被送了出去。
还记得当时林安对那个孩子看都没看一眼,满脸嫌弃。
再后来林安野心勃勃,想要掌了公主府的权,直到林若云嫁与东篱俊,他竟开始觊觎江山了。
可如今,东篱相漱开口放自己离开。他竟觉得心脏似是被掏空一般,空荡荡的痛。
他开始好奇,那个被送走的孩子是男是女,长相随谁?
如今东篱相漱松口了,他知道,他自由了,对,自由了
……
林若云见不到东篱相漱,便回了府。也许这次的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真的不甘心。
这天的天气灰蒙蒙的,铅墨色的乌云压得很低。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五了,距离新年还有五日。
俊王府的人收拾着行囊,恋恋不舍地看着府里的一草一木。
林若云直到最后都不曾见过东篱相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似乎有了生命,可是,她依旧不甘心,她舍不得京城的荣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