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霭正一点一点吞噬着宁静得出奇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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榖国故都。
公元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某夏天。
一个阴霾重重的日子,十几个敞着胸襟透着阴鸷之气的男人,着琵琶扣的白色布衣,手里拿着长矛、木棍、鱼叉和大刀等简易兵器,疾行在黑狐峪地带——土岭方向,往隔河岩大踏步慷慨扑去。
走在前面的中年大汉,他是敢死队队长,名叫司马粟骥。只见他微敞的衣襟里露出发达而结实的胸肌,脸色严峻,眼光犀利,随着急行军的速度,浑身散发着腾腾热气。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踏出有节奏的声响;但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深邃的眼眸紧盯着一河浑水,陷入沉思之中。
眼前浮起离开家的那一刻:他举起双手,似乎看到只有几个月大,但却长着浓眉大眼的胖孙子在朝他笑;他低头摸摸自己的裤子,上面还有斑斑的童子尿。
这孙子才可爱了;她母亲——因穷人家结不起媳妇,好多人跟土匪抢,导致儿媳妇跳进美人谭后被他爹救起来才有了他。
这支队伍里还有自己两个儿子,一定要回来,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他这个顶梁柱。
……
突然临近隔河岩时,路上跳出一个黑衣黑裤的人来……“司马队长,这是要去干一票?”
此人鼠目猴脸,手持歪棍,蛮横地站在路中央。
司马粟骥最恨土匪挡道,于是拍着腰里佩戴的大刀霸气而鄙视地说:“此票非彼票!还不给老子让开!”
那人识趣滚到路旁,当看到后面千米之外跟着同样装束的大约千儿八百人腾腾而来,不禁咂舌竖指:“气派!”
隔河岩有一个土匪关卡,可能也听说逐阳城要举大事,不敢阻拦。
后面由嵇康带领,将要和逐阳城的一万多乡野村民和梅夏汇合参加逐阳城的一次作战行动,为了一个神圣的目的:赶走兵匪,抢回权益,为自由而战!
远远地看到嵇康,其身形挺拔伟岸,不停地用他那长长的手臂挥舞,像一块磁铁那样紧紧地将队员们吸住,跟着他愤愤地往前冲。
汾水哗哗和着山林树木以及队员们呼呼地行军声,在这个宁静的早上奏响了一曲悲壮的赞歌。
队伍行至韩家卡时,大家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拧干;司马粟骥趁这机会将这些光背汉聚成一圈跟大家说:“我们的口号是:‘攻打小南门,活捉敌匪军!’”。大家和着他的声音齐声喊到,并把武器狠狠杵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他看大家士气十足就放心了,但转而皱起两道浓眉,用胳膊搭在瘦而精明的三儿子司马悟和胖而懵懂的四儿子司马庆肩上,两个儿子惶恐不安地望着威严的父亲,好像在说我们能行吗?
“好男儿战斗在沙场,虽死犹荣!”两个儿子听到父亲的回答立即信心满满举起拳头,“誓死夺取逐阳城,绝不给父亲丢脸!”
司马粟骥带队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前几日取得了砂砾滩和石子花两次战斗的胜利,他这次是怀着必胜的信心带两个儿子来锻炼的。
当队伍走到韩家卡时,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都围拢起来,只听他说:“攻城结束后……”
“大家听懂了没?”
十几个人很有信心的响亮回答:“听懂了!”
因近日高温,连续下雨,脚下的河水浑浊夹带着泥沙滔滔不绝向汉水奔涌。
这支先行的敢死队走在前面,后面的主力正有序快速地跟进。
来到南门后,四周静悄悄的,当司马粟骥望着西门的烟火信号后就一声“冲啊……”抱起木头撞开了小南门,两个儿子紧跟其后,敢死队一拥而上冲了上去;而后砂砾滩一千多主力队员在嵇康的带领下一鼓作气冲进城门,展开了小南门敌碉堡攻灭战。
司马粟骥英勇杀敌,手中大刀左劈右斩,只见敌人的头颅在地上乱滚——可谓是杀敌无数;两个儿子也不示弱,围住一个敌人从两侧用红缨枪手刃敌人胸膛。
千余自卫队员在街头巷尾和敌人搏斗,不一会街道上躺满了敌人的尸体、地上血浆横流、头颅遍地;尸体像堆小山一样,血腥弥漫着,乌云密布。
空气里游走着凝重粘稠的浊气,一阵阵拼杀声点燃了愤怒的泥腿子们高昂的斗志,战斗在持续,危险也在孕育中。一个苍白脸颊、身材单薄,名叫莫厝的教会头目,一边秘密地在和一个喽罗授予某事,一边慌慌张张往外逃窜。
城内其它的人也在梅夏组织下,近一万多主力队员从四个城门犹如铁桶一般往城内纵深滚去,紧接着四个大门均被攻破。
梅夏英姿飒爽,红衣服在黑色的敌营阵地上像一团火焰跳跃翻飞,激励着自卫队员们奋勇杀敌。
万人群情振奋;逐阳城上空火光闪闪,“杀”声震天,各条道路上都是硝烟弥漫,人声鼎沸。到处都奔跑着个逐阳城的自卫队员们勇猛善战的身影,他们在城内各个街道进行着激烈巷战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