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李佑才在沈剑星的轻呼下打开房门。
用方巾遮住口鼻走了出去,面色煞白的伊莲娜紧随其后。
高大的十字架被推倒在地,卷刃的刀剑浸在满地的鲜血里,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几名手持利刃的锦衣卫穿梭在满地的尸体中,收割着那些还未死透正痛苦呻吟人的生命。
他们的身后,十数名锦衣卫正人手一个小木箱,弯腰从尸体上搜刮着财物和完好的武器装备。
“殿下,这帮番僧个个生得五大三粗的,没想到都是群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沈剑星从怀中掏出块面巾,将自己脸上的血迹后,咧着嘴高兴的说道:“臣麾下只有六个兄弟受了轻伤,没有战死的。”
回想沈剑星这帮锦衣卫为自己出生入死数次,李佑满意的点了点头,模仿起他前世领导画饼时的说辞:
“干得好,爱卿要把兄弟们功劳都记好了。等咱们安稳下来,我定会论功行赏!”
“殿下,您放心吧,咱老沈可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实诚人,万万不会贪墨了弟兄的功劳的!”沈剑星猛拍胸脯,向李佑打起了保票。
“沈爱卿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再次勉励了对方两句后,李佑回过身抓起伊莲娜的手臂,有些急切的催促道: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时间宝贵赶快把财宝的位置告诉我。”
“李,请放手,您抓疼我了。”
伊莲娜红着脸把胳膊从李佑的手中抽出,用手指着倒下的十字架,“那里有个地库,里面藏着修士和我父亲搜刮来,准备送往诺森布里亚王都的税金。”
“税金?”
李佑一边指挥人搬运十字架,一边有些疑惑得问道:
“你父亲作为封臣,缴税的事不是应该直接负责吗?不在石堡里放着,为什么要放在教堂里?”
伊莲娜苦笑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
“整个东约克郡,超过一半的土地都在教会的手中。父亲想要收的上税,也只能依靠修士们的力量,而钱放在教堂这里,也是被逼无奈。”
对方的话让李佑的心里,奔过了一万只羊驼。
好嘛,自己这都穿越了,还逃不出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这种大戏。
果然从古至今的人类唯一能吸取到的教训,就是从不吸取教训。
李佑很好奇,为什么教会能掌握如此巨量的土地,非但没有被约瑟夫针对清算,反而还能反客为主,胁迫对方将收税的权力交到自己手中。
难道中世纪的教会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李佑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其实这里涉及到一件,影响了西欧上千年的历史事件。
可惜李佑虽然是历史专业毕业,但是他在上学的时候只对华夏史感兴趣,学西洋史的时候光顾着睡觉谈恋爱了。
至于教会为什么这么猖狂,这要感谢一个矮子,一个来自法兰克的矮子。
为什么要强调矮子?
因为在法兰克,矮子都是干大事的人!
这矮子名叫丕平,本是公元8世纪法兰克王国的宫相。
得益于他好爹爹的文治武功,等他上位的时候法兰克王国不但平息了战乱,国王也被他家圈养了起来。
于是这个名字里也带丕的家伙,想学一学遥远东方同样是继承了丞相之位的同行,上演一出富有西欧特色的禅让大戏。
可惜的是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群没文化的榆木疙瘩,不但不会造神迹,还不会上书劝进,顾虑到背负一个“篡位者”的名号对自己的统治不利,丕平便按捺下了心中的躁动。
就在丕平苦苦寻找机会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远在罗马的教皇的求助。
通过求援修士丕平得知,一群伦巴底人正拖家带口,准备进城找教皇拉赞助。
正愁找不到机会的丕平,急忙带着大军来到罗马,打跑了城外那些想站着要饭的伦巴底人。
随后在教皇的亲自主持下,丕平终于登上了王位,成为了一名上帝官方承认了的国王。
就这样丕平洗白了自己的名声,教皇保全了自己的腰包,两个人都赢麻了。
唯独那群拖家带口的伦巴底人输了,他们不仅被揍得满地找牙,而且老婆还被丕平抢回了法兰克。
于是伦巴底人痛定思痛,怀揣着老婆被抢的愤恨,决定给教皇来波大的。
凭借着单身三年的怨气,三年后伦巴底人打进了罗马城。
就在伦巴底人准备手刃仇敌的时候,发现教皇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而被撵出罗马城的教皇,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来到了法兰克。
原本他以为篡位后的丕平会故意刁难他一番,没成想对方却像是受到了主的感召,不但好吃好喝招待他,还派兵将罗马夺了回来,没和他要任何好处。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给予帮助自己的人,莫大的荣誉或利益,但是教皇是一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