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转醒的第四天,是壬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距离他的生日还有六天,也就是壬戌年腊月初四。
清晨,小文早早的起床做完早课,吃过早饭以后,去找了曲贝贝。
曲贝贝这四天来一直以小文需要养伤为由,不让小文再次前往茗云山。
她也早早地起床了,坐在窗口感受着清晨的薄雾,薄雾带来的是冷冽,而冷冽可以让人更加的清醒。
她很烦躁,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拖住小文,不让他前往茗云山,因为小文自从看到豺犬前后的变化,以及和周败柳交手,周败柳浑身散发出的黑色灵气后,更加确定王寅就在茗云山上。
还让曲贝贝焦躁的就是上官红到底有没有找到王寅。
她把前往茗云山救王寅这件事情看成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她抱着即死也要想办法救出王寅的决心,可她并不想让小文前去,一方面是她答应了上官红,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小文因此而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曲贝贝的思绪。
她看向门口,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曲施主,你醒了没?”小文问道。
曲贝贝没有说话,她不想见小文,更不敢见小文。
在这一刻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来面对小文。
“曲施主,小僧是来和你道别的。小僧决定再次去茗云山寻找王寅的下落。”小文缓缓地说道。
曲贝贝站起了身,两步走到门后打开门,随后,再次狠狠地关上了门,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小文推门走了进来,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他在等,等曲贝贝先说话。
片刻之后。
曲贝贝沉声说道:“出家人不是不能说谎吗?你这个小和尚竟然敢骗本姑娘。”
小文笑了笑,说道:“善哉善哉,小僧未曾骗过曲施主。”
他并没有说谎,曲贝贝心里知道,“你不该去。”
小文眉头轻轻地皱在一起,问道:“为何?”
曲贝贝的手紧紧地握着裙角,一时语塞,最终只说出,“不该去就是不该去,没有为什么。”
小文没有说话,二人之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外面传来客栈其他客人们陆续起床而发出的各种声音,也传来外面街道上的叫卖声。
这些声音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声音,可此刻听在曲贝贝的耳中,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聒噪。
聒噪的不是这些声音,而是她的心。
她转身,看着小文的眼睛,说道:“一个周败柳都能和你战成平手,何况还有忘竹,更可能还有很多你我不知道的厉害的人物在茗云山。你若再次前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说你该不该去?”
周败柳和小文的战斗,明眼人都知道是小文赢了,可曲贝贝就是要这样说,目的不言而喻。
小文微笑着,说道:“该。”声音很轻,但却无比坚定,就像是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和决定。
曲贝贝忍不住地脱口问道:“为什么?”
小文的双眼开始变得深沉,双眼看向窗外的薄雾,说道:“王寅是小僧的朋友。”
朋友,多么高贵,多么神圣的两个字。
在有些人眼中朋友重如泰山,可在有些人的眼中朋友又轻如鸿毛。
恰恰小文是前者,一个将朋友看得比泰山还要重的人。
一个人要去救他的朋友,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去阻拦他,过多的阻拦是对这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朋友这两个字的亵渎。
“他王寅是你的朋友,上官红何尝不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我的朋友绝不让你走上茗云山。”
曲贝贝多想多想将这番话说给小文听,可这让她如何说的出口。
他为了他的朋友,她为了她的朋友。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错。
这是一个尖锐的矛盾,能够调和这个矛盾有两个方法,第一,上官红将王寅带到二人面前,第二,王寅自己出现在二人面前。
平城是平铁城内最大的城,没有之一。
它之前叫平铁城,但是,公孙四易做了城主之后,为了彰显他和前人都不同,比前人都特殊,将平铁城改为平城。
在此之前都叫平铁城。
破晓,东城门开。
自东城门外缓缓地驶进来一辆马车,马车装饰的很普通,但是比一般的马车要稍大一些,能够容纳四五个人。
马车上沾染的雪花已变成了冰块,显然这辆马车经过了长途的跋涉。
估巷是紧邻城墙的一条巷子,巷子中住着各种各样的人,人员构成极其复杂。
有赌徒,有流氓,有飞天大盗,有杀人恶魔,也有妓女,但更多的是贫贱的平城人民。
估巷的巷口有一家新开的铁匠铺时间不是很长,老板是一个男子,整日穿着深灰色的衣服,留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