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三怕将月仙儿扔在了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他没有任何怜惜的意思。
月仙儿倒在床上嘴中发出娇哼,顺势摆出娇羞的姿态,两只眼睛里面好像有一双钩子,钩向眼前的慕容三怕。
慕容三怕弯腰捡起散乱一地的衣服,扔在月仙儿的身上,转身再次坐回桌子旁,“穿上你的衣服。”
月仙儿眼中有怒气闪过,可很快又消散无踪,娇声道:“奴家穿衣便是了,没想到道长原来好这一口。”
有的男人喜欢女人赤裸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有的男人则喜欢女人穿着衣服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些事情月仙儿还是很清楚的。
“我需要你帮我去见一个人。”慕容三怕说道,语气很平淡,就像是茶余饭后的老人坐在一张舒服的躺椅上,淡淡地出说一句“今天的饭菜真好。”
可就这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却给月仙儿一种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的感觉。
月仙儿的神情在瞬间变的严肃,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女人的感觉往往是很准确的,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见谁?”
慕容三怕低声道:“柳满庭。”
月仙儿的眼睛开始瞪大,额头在瞬间沁出细汗,她知道她无法拒绝,拒绝的下场只有死,而她还不想死。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一个正享受万千男人宠爱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想就这样死去,更何况因为一个男人。
“我需要你将昨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柳满庭听。”慕容三怕在和月仙儿走进汤家地牢时认真地说道。
地牢自然是阴暗潮湿,且终日不见阳光的,汤家的地牢也是如此。
不过除此之外,汤家的地牢和别的地牢有一些不同,不同之处在里面回荡着饭菜的香味和草药的酸苦味。
慕容三怕给汤玉石的命令是,打到柳满庭清醒为止。
所以,汤玉石就不敢让柳满庭死,香味是州肥城最好的厨子做的饭菜飘出来的,酸苦味是州肥城最好的大夫熬药时所散发出来的。
柳满庭被用铁链紧紧地绑在一根木头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如柳絮,浑身上下满是凝固的血迹,那张俊俏的脸也早已没了往日的俊俏,有的只是惊悚恐怖。
他闻到了月仙儿身上那独有的香气,更看到了一袭紫色薄纱裙的月仙儿。
月仙儿的脸冷若冰霜和第一次遇到柳满庭时一模一样,眼中有厌烦,憎恶,恶心……
二人相距一丈,不远亦不近。
柳满庭的嘴角露出笑容,开心的笑容,好像他目前为止受到的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痛苦在看到月仙儿的刹那烟消云散。
人是一个特别奇怪的生物,你越是不让他得到一个东西,他就越想得到,在这个过程中越难,越苦他反而越加的开心,以至于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想要这个东西,还是他单纯地想克服遇到的那些困难。
你此刻若问柳满庭,他爱月仙儿吗?他会不假思索地说出爱这个字,可是,真的当他得到月仙儿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猜的出来。
正因为没人知道,慕容三怕则没有对月仙儿很过分,月仙儿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让柳满庭对她彻底地死心。
让一个人死心的方式有很多,但方法往往就是那一种。
“昨日我遇到了一个人,铁津崖的弓让。”月仙儿冷冷地说道。
她没有说,弓让昨夜在凤西阁花了十万两银子,更没有说弓让是铁津崖的掌权人。
弓让的金钱和权力在柳满庭面前,在堂堂观柳城少主的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柳满庭根本不会用正眼去瞧弓让。
所以,月仙儿绝不会说那些可笑的话。
柳满庭的眼中流露出失望,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任何东西。
“他的身体很强壮。”月仙儿继续冷冷地说道,柳满庭的脸上露出痛苦,深深地痛苦,可月仙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我昨夜和他一直玩到四更天,他才不舍地从我的床上爬起来。现在的他正在前往铁津崖的路上,他回到铁津崖以之后,便会派来花轿迎娶我。”
最后三个字月仙儿咬的很重很重,并且她在说话的时候,时刻观察着柳满庭眼神中的变化。
柳满庭眼神由痛苦变为震怒,再由震怒变为无奈,无奈又变为厌恶,最终一切的一切变为平静,平静到冷漠,冷漠到无视。
月仙儿此刻就站在那里,可在柳满庭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她。
她知道慕容三怕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随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百合花般的笑容。
她转身扭动着纤纤细腰离开了地牢。
柳满庭的头缓缓地垂了下去,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眼泪自鼻尖滴落在阴暗的地面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自他母亲死后这是第一次。
可是流泪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这个道理柳满庭早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