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昼远远地就翻身下马,带着一众将士步行到门前,对着那个妇人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朗声道:“太后恕罪,臣救驾来迟,没有找到陛下的身影!”
妇人闻言,脸色一变,整个人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晃,她身后的老嬷嬷赶紧将她扶住,悲痛万分的劝:“太后节哀,陛下他吉人自有天相,奴婢记得他是与皇后一同逃出宫的……”
沈清秋正好追上来,一听这话,几百双眼睛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本来想喘口气的,嘴巴长成了一个圆圆的o字型,众目睽睽下,她又只能把嘴巴闭上,尽可能的挤出两滴眼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总不能告诉这些人,他们的陛下死后已经化成了她的萌宠了吧?
强行将衣袖里食想兽的脑袋按回去,沈清秋抽抽搭搭的回答道:“陛下他……与本宫走散了,本宫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众人见沈清秋浑身是血,灰头土脸,一听说小皇帝与她走散了,都是心有戚戚,毕竟小皇帝才十岁,若是走散,遇上叛军,也怕是九死一生了!
“把人给我带上来!”元昼一声令下,立马有将士
推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啪叽一声摔在了沈清秋的脚下。
沈清秋吓得往旁边一跳,那人捂着血淋淋的右边肩膀,从一头乱发中抬起脸,他的脸白得有些吓人,神情也有些不甘心的狰狞,捏紧的拳头里,湿漉漉的全是汗。
沈清秋注意到他右手手臂被人整个的砍了下来,这会儿只剩肩甲处光秃秃的伤口。
他目光如同怨毒的蝎,死死的盯着元昼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却死咬着唇一声也不呼痛!
有脾气!沈清秋若不是碍着百官与太后都在,真想给他点个赞。
可谁知道她瞪完元昼就转过头来瞪她,就好像害得他落得如此下场的人是她一样。
“沈清秋,你……噗!”
男人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被元昼当胸一脚踹飞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胸口,再无力多说一个字。
“淮南王叛乱,其部下皆已伏诛,现褫夺其王爷封号,贬为庶民,发配漠北充军,以儆效尤,众大臣可有异议?”
元昼指着断了手臂的淮南王,声音冷若寒潭的问在场跪着的诸位大臣。
大臣们齐齐摇头,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
可在场的人除了沈清秋,都知道,这漠北是他东阳王元昼的地盘,现在留守漠北的主将李涵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淮南王此去,多半九死无生!
但他们谁也不敢说,眼下形势如此,小皇帝不见踪影,国不可一日无君,东阳王乃先帝长子,又手握大权,必当由他继承皇位。
淮南王为何会反,得了什么人的帮助?若他元昼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这满朝文武,十之有八都要被下罪!
果然,七日之后,元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说是小皇帝找到了,让百官以及太后辨认。
可……
都烧成碳了,谁还认得出来,不免有为了迎合元昼心思的,便当场指鹿为马,说那就是小皇帝元青,然后满朝恸哭,就连一向能抗事的太后也晕了过去。
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天圣!
只当了一天皇后的沈清秋直接以十六岁的高龄,荣升为太后,入住西梧宫!
由于凤光帝早逝,皇陵地宫尚未建成,下葬一事一拖再拖。
而所谓的西梧宫乃当初的冷宫,改吧改吧就成了太后的住所,环
境清冷不说,到处都是破败的蜘蛛网,坏了的门窗也没人修,院儿里一口枯井,曾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条鲜活的人命。
“小……太后,这,这东阳王分明是公报私仇!”跟在沈清秋身后的,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的婢女若水,小姑娘挎着两个包袱,皱着眉,一脸嫌弃的道。
她习惯性的叫沈清秋小姐,临时改口,却忘了把对元昼的称呼也改过来。
“记住,现在的东阳王是皇帝了,再叫错的话,我可保不下你!”沈清秋小声提醒道。
若水赶紧捂住嘴巴,只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外面,怪可爱的!
既来之,则安之,沈清秋撸起袖子,与若水两人,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把西梧宫简单收拾到可以住人的样子。
好不容易坐下歇口气,喝口水,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前年三月的老陈茶,姐姐也喝的惯?”来人穿红着绿,比沈清秋小一岁,长得娇娇媚媚,一张精致的脸蛋儿漂亮得像是院儿里刚抽了花骨朵的芍药一般,正是沈家三小姐沈泊烟
沈清秋重生,仅靠着书中短短几句的描写,却没有原主的记忆,但看这女子明
显的来者不善,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要喝吗?赏你喏!”
按理说,在这诺大的宫中,她是太后,除了比她还大一级的太皇太后,其他女子见了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