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咱们家,你都无所谓是吧?”
“这怎么是欺负呢?”陆元虎惊讶,“你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还提东西过来,收着就行了,东西好不好,心里记着,下回想办法还。”
石玲玉有点不爽:“那这东西怎么办?没有生产日期,放那儿过几年忘了,还不是丢?”
陆元虎闻了闻,说:“这没坏啊。”
说着,又吸了吸鼻子,说:“还挺香。”
这茶气味确实挺香。
吸一口,感觉那清香还在鼻子里打转。
“这你可不许喝,”石玲玉夺过茶叶,抱在怀里,“这啥也没有,万一喝出点什么问题来,怎么办?”
陆元虎一乐:“这还能把人喝坏咯啊?你当是谍战剧呢?”
“那可不一定,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你不清楚啊?”石玲玉不满道,“万一陈盛是陆宁娜那边派过来的呢?”
陆元虎一笑,但随即又想到,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这茶叶也不能不喝啊,糟蹋东西啊。”他感觉有点可惜。
主要闻着确实挺香的。要不是妻子拦着,他绝对带到公司去喝去了。
儿子陆明杰说:“妈,你前几天不是想吃茶叶蛋吗?这茶叶拿来做茶叶蛋,总没问题吧?”
石玲玉想了想,说:“也对,黄姐,你会做茶叶蛋吗?”
黄姐笑着在围裙上擦手:“这个,老本行。”
说完,黄姐接过茶饼往厨房里去了,陆元虎看着,目光还有点依依不舍。
“对了黄姐,中午你多准备一个人的饭,我有个朋友要过来吃。”
“好嘞!”黄姐在厨房那边答。
……
陆元虎说的那个客人,叫明诚。
明诚是京城文坛有名的骚人。骚人就是诗人的意思。但在京城,他喝酒的名声比他的诗有名。
他有个自号,叫“茶酒书三绝”。意思是自己最拿手的三项绝活——品茶、喝酒、书法。
之所以他能过得如此快意人生,主要还是因为早年,他认真写诗,然后恰好家里还有套二环内的房子拆迁了。
明诚和陆元虎是故交了,三天两头在他们家来蹭饭,刚进屋,就嗅了嗅鼻子,问道:
“这什么味儿啊这是?”
陆元虎笑道:“你算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我们家在做茶叶蛋呢,待会儿给你尝一个。”
明诚兴奋地搓手:“好久没吃茶叶蛋了,不过你这用的什么茶?味儿好香?”
陆元虎说:“亲戚提过来的。”
明诚自己坐到餐桌旁,鼻子嗅嗅,自言自语道:
“香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普洱无疑,你家还挺大手脚的,普洱茶拿来做茶叶蛋。”
说完,闭着眼睛,继续品味回甘:
“嗯,表面兰香过后,细究根底,还有一股清澹优雅、低沉缠绵的陈香,如同老酒醇活、历史底藏,迷迭香绕,闻之似醉……还他妈用的是陈茶!”
黄姐从厨房里端了一个小碗,里面盛着一个蛋,笑盈盈地端了出来。
“已经做好了,先尝一个吧。”
碗被放在了明诚面前。
黄姐搓着手,满脸带笑,想让明诚夸夸她的手艺。
明诚低头看碗,脸上有些呆意。
“汤色金黄,通透似琥珀,这不是蛋黄吧?……不是。”
他又端起碗,啜了一点残留在碗底的水,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味具浓醇,回甘耐泡,生津止渴,这是好普洱,好普洱!”
说完,砸了咂嘴,接着道:
“香若幽兰,醇厚甘甜,回甘生津极快,同时水性细腻,苦味足,同时苦味化得极快,涩味弱,弱到几乎没有……”
接着,他又用快子挑起沾在碗底的一颗茶叶芽,道:
“色泽褐红,颜色极正,条索肥嫩,其嫩无比……”
喃喃自语半天,他把快子往桌子上一拍:
“老陆!你他妈给我过来!”
陆元虎本来在看电视,听到他呼唤,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小子发多大的财啊!”明诚大声道。
“发什么脾气啊?”陆元虎一脸奇怪,“我发多大财,你个天天到我家蹭饭的,你不清楚吗?”
“呵呵,”明诚脸上阴阴的,“你小子,跟我这儿炫富呢?”
“我怎么跟你炫富了?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明诚指着他碗里的茶叶蛋说:
“你小子,你用这种茶泡茶叶蛋,该说你是低调奢华,还是霸气侧漏?还是装逼于无形之中?嗯,对了,你小子,已经达到逼王境界,装逼之术已到化境……”
明诚这个谜语人当的,陆元虎都忍不住爆粗了:
“你他妈想说什么啊?有屁快放!”
“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