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如影紧紧盯着陈涯,一副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的架势。
陈涯一笑,说: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已经退休了的闲人。”
“闲人不可能让裴虎这么尊敬,闲人也不可能随便两句话,就让裴虎壮士断腕。”
柳如影说道。
她注视着他的侧脸,陈涯目视前方,表情平静。
还有一点:一个闲人,不可能有他身上这种气质。
教授们口中的白玉京也好,裴虎嘴里的陈总也罢……尽管对于已经先入为主的柳如影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真相只有一个。
当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的时候,这个事实即使再难以接受,也必定为真。
最后,她的美目注视着陈涯,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在骗我,或者,至少有事情隐瞒着我。”
“所以呢?”陈涯炸了眨眼,发动了车辆,“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我不对付你,”柳如影急忙说,“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陈涯笑了。
“我的身份说起来有点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柳如影满眼不爽:“就算是敷衍,你也至少想一个合逻辑的说辞吧?”
“真就是这样的。”
陈涯把车子驶入马路后,说道:
“裴虎曾经是我的司机兼保镖,他是南越逃荒漂过来的。我救了他。所以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说什么,他就只能听什么。”
他这句话说得很霸道,很蛮横。
如果是在不明真相的人听来,甚至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在里面。
但看着他的眼神,柳如影知道,他这简单的几句话,肯定有一个幽邃的过去贯穿始终。
“南越逃荒来的,”柳如影重复了一遍,接着歪头问道,“他不是华国人?”
“知道南渡客吗?”陈涯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他祖上就是南渡客,算是华裔。那个年代南越国籍制度也混乱不堪,如果要抠细一点,他也算是南越人吧。”
超过一辆车后,陈涯又说道:
“不是有传言说他杀过人吗?他确实杀过人。当时南越南北分裂政变,世道一片混乱。他逃难过来前杀过一个土匪,身上还受了重伤,差点死了。哦对了,花姐也是南越人,是跟他一起逃过来的。”
柳如影微微长大嘴巴,她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传奇。
“难怪我听花姐说话的口音,感觉有点怪,听不出她是哪里人。”
“她是京族人,跟裴虎是青梅竹马。之前我见过她一面,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说是见面,只能算是惊鸿一瞥,她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
柳如影默然。
难怪陈涯那么嚣张,同时还那么自信。
“刚才说到,花姐是南越人,而且她家庭算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她自己也算是大户人家小姐,因为爱上了裴虎,就跟他私奔到华国了,结果到华国之后跟裴虎走散了。
“被骗过,当过坐台小姐,混过江湖。后来裴虎当了我的司机,有钱了之后,才找到她。
“话说回来,以他们两人当时的身份差距,裴虎居然还愿意跟她结婚,两人也算是至死不渝了。”
叹了口气,陈涯又说:“这也是我没有对她下狠手的原因,只让裴虎管管。多多少少对这对苦命鸳鸯还是有点……”
“何况,水至清则无鱼。不过,也就仅限于一次了。裴虎知道我的性格,凡事都只警告一次。要是他管不住,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
柳如影张大嘴巴,微微发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堪比金钗记的南洋传奇故事。
就陈涯这寥寥几句话,她都可以脑补出一出45集电视连续剧了。
而且她都开始有点同情花姐了。
“你说,裴虎‘曾经’是你的司兼保镖,”柳如影问道,“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等陈涯回答,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还说,你准备培养我做储备干部什么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到底开的是什么公司?”
陈涯笑了笑,说道:“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
柳如影撅起了嘴。
“那我的计划呢?”她说,“你不是对我大伯的家产很感兴趣吗?”
陈涯笑着点头道:“我确实很感兴趣,但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感兴趣。”
顿了顿,他说道:“因为,你的‘豪赌’注定会失败,不管我配合与否,都会失败。”
柳如影感觉胸口好似有颗气球,忽然就炸了,有点生气。
“为什么?告诉我理由?你为什么这么判断?”
她的语气有点凶,因为情绪有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