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颓然地坐在椅子里,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开始思考自己的将来。
眼下,他要面对的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海涯公司。
海涯公司是爱华的全资子公司,随着爱华易手了,现在海涯也成了桉板上的鱼肉。
他这个董事长的位置,随时都可以被人一脚踹下去。
严格来讲,现在海涯公司,已经不是他的公司了。
“董事长。”
门开着,齐小春手里抱着一堆资料,站在门口。
“进来。”陆庆州无力地说。
齐小春忧心忡忡地走进来,说道:“董事长,顾家那边的决定已经下来了,海涯公司和新成立的迟尺天涯公司合并,并且改名为迟尺天涯公司。”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陆庆州站起身,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桌上的东西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吓得齐小春连忙后退几步。
“迟尺天涯他妈的就是迟尺的公司!之前他迟尺把公司给卖了,现在他一分钱不出,又把公司搞回来了,这他妈不是奇耻大辱又是什么?”
陆庆州的怒火简直要把他自己吞噬了。
他简直搞不懂,迟尺是怎么攀上了顾家的。当年爱华花了多少钱?是“明媒正娶”才把海涯公司收入麾下,现在,这公司居然稀里湖涂地又要回到原主手里了。
齐小春皱着眉毛,说道:“董事长,别气了,气大伤身……”
“别叫什么鸡毛董事长了,我已经不是董事长了。”陆庆州颓然地说。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屁股骨头传来钻心般刺痛,他抬起屁股一看,才发现他刚才把桌上的一个小摆件扒拉到了椅子上。
他愤怒地捡起那个硌疼了自己屁股的小摆件,扔出了房门外。
“这个什么迟尺……JX是吧?就他妈是一个伪君子,小人!”陆庆州大声道,“他摆出一副什么忧国忧民的态度,还说什么振兴华国音乐,其实呢?其实全是为他自己打算!”
“他根本就是为了钱!还给我!把我的海涯公司还给我!”
陆庆州咆孝着,咆孝累了,躺回椅子里,大声喘着粗气。
“迟尺确实有点虚伪,”齐小春放下资料,给陆庆州倒了一杯茶,“他把自己包装成什么创作人,其实本质上还是个生意人,而且狡猾得很。”
“他反复强调什么十年之约,什么音乐质量,说来说去,他开公司,不也是为了赚钱?”
“说到底,搞文化行业,本身也就是为了赚钱而已,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不赚钱,就会被大鱼吃。海涯公司就是小鱼,爱华就是大鱼,他当年被大鱼给吃了,便将不满情绪发泄在环境上,殊不知,是他自己经营不善。”
“现在他道貌岸然打着旗号回来,又把海涯给鲸吞了,这不更是巧取豪夺吗?爱华本分经营,又犯了什么错了?”
齐小春说得义愤填膺,陆庆州听完心里舒坦不少。
陆庆州喝了茶,上下打量着齐小春,吸了一口气,说:
“小春,你不是JX的老员工了吗?我这已经失势的狮子,你还围着我做什么?不赶紧去给老领导表忠心?”
齐小春满脸谄笑着说:“领导,您说笑了,我是您的兵啊!”
陆庆州点了点头,他已经试探到了齐小春的忠心,稍微有点放下心来,说道:
“那你回头就继续跟着我吧,放心,我不会亏待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