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翔下不了台的时候,一个大臣又站出来,道:“皇上,臣觉得,王大人的意思是,现在正是国丧,婚嫁不太合适,应该择日再定。”
他这话看起来是在为王翔开脱,可实际上,却是在帮陈知山说话。
现在因为国丧不能婚嫁,那简单啊,等之后国丧结束,那不就可以了?
不过,被架在火上烤的王翔显然没空去安排这么多,闻言还对他露出个感激的表情,他已经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正是刚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高长林。
赵千士自然也认识他,脸色缓和一些,道:“王卿家,你是这个意思吗?”
王翔认命似地点头,“对,臣就是那个意思。”
“呵呵…”
赵千士轻轻一笑,“王卿家放心,朕自然不会在国丧期间让两人成婚,朕的孝期为二十七天,秦国公主身为朕的亲妹妹,肯定也要有特权,就定为三个月吧。”
“三个月之后,礼部就按照礼仪筹备婚事,另外在幽河州修建一动秦国公主府,配一百宫女、一百太监,开销由户部承担。”
户部尚书高长林、礼部尚书秦英相继拱手应答。
庄元魁站在文官首位,看着发号施令的赵千士,不禁欣慰地点点头。
看来新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虽然这第一道圣旨有些荒唐,但只要习惯了就好。
再说了,先皇驾崩之前,还对自己交代过陈知山的事,知道赵千士并非无的放矢,只不过将赵永望的遗诏给夸大了一下。
被王翔和高长林一插科打诨,众人对于陈知山和秦国公主赵如柔的婚事,竟然想开了很多。
对啊,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一帮外人指指点点影响不好。
而且赵千士说得对,赵如柔是公主,是他老赵家的人,就算受了委屈,那丢脸的也是老赵家,他们最多就是吃瓜群众。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接下来就没人敢反对了。
倒是有一些机敏的大臣,敏感的抓住了这条信息。
最近陈知山的出镜率真是太高了,先皇在世时,就让他享尽荣耀,整个幽人尽皆知,而现在新皇登基,第一道旨意居然是将秦国公主下嫁给陈知山。
这人本来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子,而现在娶了公主,成了皇上的小舅子,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有皇上给他撑腰,圣恩之隆几人能比?
看来,这个叫陈知山的地方官,崛起已经无法阻挡了。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凭借着皇上小舅子的身份,最多再过一两年,他就会被调回到幽都。
还有些提前调查过陈知山身份的人,也无法再保持淡定了。
一个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文人,不靠祖辈蒙阴,不靠别人帮衬,就靠自己的努力,不仅成了正五品知州、封为幽河侯,甚至还娶了公主。
在场文武百官,几乎是站在整个官场金字塔的人,可又有几人,能达到陈知山的成就呢?
不说和公主联姻,单单是食实邑、有封地的千户侯爵,就足以秒杀所有人。
大楚哪个侯爵能有封地?仅此一人而已。
别说侯爵,就连有封地的王爷,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都是虚职,顶个名头拿朝廷俸禄罢了。
想到这一点,很多四五十岁的老臣都有种以头抢地尔的冲动。
人比人气死人,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官场最底层摸爬滚打呢。
直到下午,新皇第一次朝会才总算结束,退朝后,熟悉的官员走在一起,开始商量着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
新皇登基,虽说有先皇的封赏遗诏,让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
可除了几位重臣外,其他人都没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毕竟这是大规模封赏,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升官,否则那不是乱套了。
所以要想升官发财,还是得讨好新皇。
外阁大学士王忠义迈着老胳膊老腿追上庄元魁。
“庄大人…”
庄元魁停下脚步,笑着道:“王大人何事匆匆忙忙?”
王忠义叹了口气,道:“庄大人,是因为那陈知山一事。”
庄元魁没有任何意外,两人边走边聊。
“庄大人,这个陈知山为地方官,可先皇将他封为食实邑千户的幽河侯,不就变相将他变成了有封地的权贵?”
王忠义也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别人没注意的事,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庄元魁语气平静道:“王大人,这就是你多虑了,当初老夫去幽河州巡视的时候,亲眼见过这个陈知山,不得不说,在年轻一代中,此人绝对是独占鳌头,哪怕是朝中皇子,都未必有他有才,这么一位有才有德之人,肯定会安分守己,不会逾制的。”
王忠义面露惊讶,庄元魁可很少这么夸奖一个人,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庄大人,你了解此人?”
庄元魁从怀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