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听闻赵永望的话,小脸愣了愣,不明白他明明是照在父皇这边,为何父皇会生气呢?
而有些人则是摇了摇头,这福王脑子被秀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让赵永望下不了台吗?
所有人都保持着吃瓜的心态,可却不敢插话。
像这种嫁女儿的事,大臣最多口嗨几句,不可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胁迫他别嫁。
这不符合伦理纲常,要是皇帝铁了心要嫁,他自己不嫌丢人的话,把公主下嫁给一个乞丐都行。
至于赵永望的态度,刚刚才对陈知山大赏特赏,这会儿肯定不可能责罚他,否则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至于会不会嫁公主,那又另当别论了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赵永望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而陈知山也是拘谨地坐着,动都不敢动,那颗小心脏砰砰乱跳。
庆功宴的两位主角没有动作,其他人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热烈攀谈,都是独自喝着小酒,眼神时不时瞟向二人。
在压抑的气氛中,赵永望站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淡然道:“陈卿家,太子,且随朕来。”
正不知所措的赵千士闻言,小脸一垮,但还是应道:“是。”
陈知山哪有拒绝的知道,应答下来后,就跟着赵千士进到了政明宫。
赵永望坐到主位上,然后对赵千士道:“士儿,坐下吧。”
“是。”
赵千士走到座位旁坐下,双腿并拢,手放在腿上,一副乖宝宝模样。
赵永望朝陈知山指了指,“你也坐吧。”
陈知山摸不透赵永望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坐下。
泡了人家的女儿,虽然还没泡上, 但面对准岳父的时候,还是莫名的心虚,跟何况这个准岳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九五至尊,他要是态度强硬点,估计自己就得从大头和小头之间选一个。
赵永望没有说话,而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
陈知山心里更慌,看他这严肃的样子,头是保不住了。
“陈知山。”赵永望淡淡的开口。
陈知山苦涩一笑,连官职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好危险的信号。
“臣在。”
“你挺可以啊,离幽都数千里,居然还能让朕的公主倾心!”
赵永望虽然说着夸奖的话,但他的语气却充满了杀气。
听到赵永望这话,陈知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冒冷汗。
所有功劳,都抵不过皇帝的怒火,早上他还享尽荣耀,可现在就要面临杀头之危。
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和皇上相处真是太高危了。
“皇上,臣惶恐,请皇上恕罪!”
陈知山一头伏地,朝赵永望一拜不起。
赵永望铁青着脸,盯着陈知山幽幽说道:“你是朕最器重的臣子,柔儿乃是朕最宠幸的公主,此刻却对你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教朕如何处置?”
陈知山大汗淋漓,却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赵永望还有下文。
果然,赵永望继续开口。
“陈知山,你是个人才,朕也一直在重用你,二十岁封侯,历史上有几人有此殊荣?只要你尽忠为国,朕保你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但你要是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赵永望眯了眯眼,冷笑道:“公主你就别惦记了,朕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好好当你的幽河侯,按照朕之前说的去做,听懂了吗?”
咕噜!
陈知山艰辛地咽一口唾沫,微微扬起头,见赵永望面目狰狞可怖,只能苦涩的笑了笑。
“臣…明白了。”
赵永望绕有深意的看着他,“你真的明白?”
陈知山苦笑,“臣明白,一定照皇上的旨意去办。”
其实,接受了三道封赏,以及享受到至高的荣誉后,陈知山就打算趁机向赵永望提亲。
但是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持功劳来“要挟”赵永望将公主嫁给他,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皇帝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哪怕这个人身怀天大的功劳。
因为这叫居功自傲,今天敢居功让赵永望下嫁公主,那改天就会居功对皇位产生大胆的想法。
为何很多开国皇帝会卸磨杀驴杀开国功臣,就是害怕他们居功自傲,不满足现状,会威胁到皇权。
陈知山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所以只能顺着赵永望的意思去做。
可…他和赵如柔之间,当真就没任何希望了吗?
自己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能努力追上她?
要不,再争取一下…
刚冒出这个想法,陈知山就抬头看到了赵永望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刹那之间,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都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