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县令的话,脸色反而更加古怪起来。
因为最开始他们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而经过这县令一说,他们就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联想去了。
“哼,不就是做了些事情,被朝廷格外提拔嘛,再怎么提拔,还不就是个县令!”
“呵呵,就是,还剿匪呢,功劳明明是黔州军的,管他屁事!”
“照我说啊,干脆我们联名上书朝廷,让朝廷收回封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言辞也是越来越犀利。
最后,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放在了脸色阴沉的赵文嗣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处理的办法。
当然了,他们今天做再多也只能让陈知山丢脸罢了,没资格让他丢官。
毕竟陈知山是正五品县令,哪怕是赵文嗣,也不能撤了他。
不过能让他丢脸,那目的就算达到了。
对于这些文人来说,面子可比命重要。
只可惜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对陈知山而言,面子和他的底线一样,都是可以随意调整的。
任凭这些人闲言碎语,陈知山的内心依旧是毫无波动。
而且,不止陈知山,就连赵文嗣,也是稳稳坐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片刻之后,眼见着局面越来越吵闹,赵文嗣才站起身,沉声喝道:“都肃静!”
这话刚刚说出口,众人都立刻闭上嘴巴,一句话都没说。
同时,他们脸上还带着疑惑之色。
他们现在可是在帮赵文嗣说话啊,可赵文嗣怎么是这个态度呢?
特别是那个一直和陈知山争论的县令,更是张着嘴巴,显然不能接受赵文嗣的处理方式。
殿下,我这可是在替你出头啊,你咋不帮我说话呢?
赵文嗣冷喝了一声后,众人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谁让他是这次宴会的主人,而且又位高权重,这里谁敢得罪他啊?
赵文嗣见众人安静下来后,才将目光放在陈知山身上,道:“陈大人,本王知道你是才高八斗,低调不愿漏,不过本王也很想见识一下陈大人的文笔,不知道陈大人愿不愿意呢?”
赵文嗣都这么说了,要是陈知山再推诿,未免有些不识趣,于是他只能拱了拱手,道:“既然殿下想看,那下官就献丑了。”
“哈哈,请陈大人动笔吧!”赵文嗣大笑一声。
陈知山无奈,只能握着毛笔,仔细思考着。
唐宋元这些朝代也出现过了,只有明朝以后的事还没发生。
也就是说他只能找明朝之后的诗词,可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明朝盛行小说,着实不太好找。
还有清朝,最出名的词人就是纳兰性德,不过陈知山也只能记住几句有名的词,根本就背不全啊。
有哪些是明清时期,又能背全的诗词呢?
陈知山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起来。
有人见他握着笔又不动手,顿时催促道:“你到底会不会写,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呢!”
“就是,连黔王殿下都在等,陈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陈知山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
不过在他们的七嘴八舌之下,倒还真让陈知山想到了一首诗。
于是,他立刻挥毫,在纸上写下“临江仙”三字。
这次他要写的,是一首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陈知山写的,正是明代三才子之首,杨廷和之子杨慎的一首词。
墨迹未干之时,就有人凑过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咦?”
有人将这首词念出来,那些没看到这首词的人,此刻也都是脸色一变。
单单是开头那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就让他们内心都激荡起来。
赵文嗣虽说心中对陈知山颇有微词,可一听到词的内容,他就瞪大眼睛,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陈知山面前,将那张湿漉漉的纸张拿起来。
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将整首词看完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斩钉截铁道:“这首词,绝对是本王看过最好的诗词之一,纵观大楚朝上百年中,都罕见有诗词能与之相比,真是太完美了!”
能受到邀请的,除了官员就是文人,他们虽然写诗的水平一般,可鉴赏水平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也能分辨哪首诗好,哪首诗差。
他们之前虽说想踩一脚陈知山,以此在赵文嗣面前露个脸,可人有罪,作品是无罪的。
陈知山写出这等惊艳的诗词,但凡是个文人,都不由为之折服。
赵文嗣也是如此,刚刚他还在恼火陈知山不给自己面子,可转眼间,他就觉得陈知山这人不错。
狂妄是狂妄了点,可人家有狂妄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