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丢了东西,那肯定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最要命的是,原本被陈宗济抓的那一伙人,突然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发现陈宗济想偷东西,然后因为陈宗济派遣手底下将士帮忙,结果他们不敌,就被陈宗济给关起来了。
而且,这伙人居然还真是齐王府的下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陈宗济自然而然就成了背锅的那个人。
之后他就被撤职查办,齐王府为了“避嫌”,就把人送到了齐州旁边的雷州,由雷州知州断案。
说是断案,实际上是将陈宗济换个地方处死。
但是,雷州和齐州不同。
齐州是齐王封地,由齐王全面管辖,所以齐王可以任意处置齐州中的官员。
但人送到雷州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雷州要判一个人死刑,就必须得向府衙报备。
可齐州就是剑南府的治所,所以齐王府就是江南府的府衙。
这兜兜转转一圈,总不能又把人给送回齐王府吧?
于是,雷州知州那个小机灵鬼,就写一道公文,送到了刑部,让刑部判刑。
刑部知道是齐王要杀的人之后,就直接同意了,而且为了把齐王从这件事中彻底摘出去,刑部还特地要求让雷州知州将人送到隔壁江南府去。
一番折腾下来,人就到了幽河县。
陈知山听完这个离奇的故事,不禁目瞪口呆,原来,他就是这么被送到幽河县的啊。
这群自作主张的货,自己害怕麻烦,就把人送走。
江南府府衙也是,江南府有十六个州,哪里不能送,偏偏就送到黔州,还送到他这来了。
“对了,你说齐王府丢了东西,那齐王府,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啊?”陈知山问道。
陈宗济想了想,道:“这件事齐王府也没伸张,不过我被齐王府抓了之后,曾听两个下人聊天说,好像丢了十万斤铁。”
“十万斤铁?”
陈知山瞳孔一缩,“齐王府丢了十万斤铁?”
“对!”
“什么时候丢的?”陈知山问道。
陈宗济道:“大概是六月左右。”
“六月?”
陈知山闭着眼,开始捋清楚其中的问题。
“行,这段时间你先好好歇息,只要圣旨一到,本官就能替你翻案了。”
陈知山交代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牢房。
然后,他就赶忙去到书房,从一大摞书底下,翻出从刘老三府上找到的账本,仔细找寻起来。
最后一次...弘德十年七月底,第五十一次丢了钱,量十万斤,得八千两。
七月底,陈知山还是很有印象的,那时候他正和刘老三进行粮战,然后刘老三突然认怂,决定把粮食运到其他县贩卖。
当时陈知山觉得没什么问题,现在想想,刘老三从官道上绕那么远的路,难不成就是为了接应那批铁。
六月份的时候,齐王府丢了十万斤的铁,结果七月份,刘老三又恰巧卖出去十万斤铁。
这两者之间,在时间和数量上都完全吻合,该不会是有什么联系吧?
如果真有联系,那事情可就大了。
“来人,去将冯县丞叫来。”
陈知山朝外面喊道,外面有个人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冯启便走进书房。
“大人,你找下官有事吗?”
陈知山问道:“冯县丞,你知道齐王吗?”
“齐王?”冯启好奇道:“大人怎么会突然问到他了?”
“陈宗济开口了,说他原本是齐州军的将领,结果意外卷入了齐王府中的一个案件,所以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齐州,齐王府啊。”
冯启皱眉道:“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哦?你说说看。”
“这齐王啊,是先帝的第十六个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十六弟,在弘德元年时,皇上登基,敕封皇室诸人,他就被封为齐王,封地最开始是在洛州。”
“齐王初到洛州封邑,骄奢淫逸,大兴土木,让百姓怨声载道,无奈之下,皇上就在弘德二年的时候,把他贬到了河州。”
“结果,他到了河州后,依旧不改,大肆修建行宫,皇上知道后,又在同年将他的封地改成了如今的齐州,同时还警告他,要是再导致百姓不满,就削了他的王爷爵位,贬为庶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正是因为有皇上警告,所以齐王这些年在齐州一直都很安分,偶尔会有小打小闹,但都无伤大雅。”
陈知山若有所思道:“你是说,齐王是在弘德二年左右,就被封到了齐州?”
“对,那一年,朝堂上下都在声讨齐王,所以下官记得很清楚。”冯启肯定地点头。
“大人,齐王这个人,向来是无法无天,如果这件案子真和他扯上关系,恐怕就不好办了。”
陈知山笑呵呵的看着他,“怎么现在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