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提着大刀,将锁在箱子外面的铁链给砍断。
啪嗒。
铁链掉在地上,王庄一手提到,一手抓住箱子,慢慢打开。
“嘶...”
王庄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众人往前两步,望向箱子里,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箱子里,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子。
此刻他被五花大绑着,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嘴里,也被塞了一颗圆圆的珠子。
嗯?
这个画面,为何有一丝熟悉和邪恶,好像在某些低成本小电影里看到过。
陈知山回过神来,震惊道:“这就是剑南府的死囚陈宗济?”
躺在箱子里的男子听见有人念自己的名字,原本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然后惊恐地抬起头。
“呜呜呜...”
他瞪大眼睛,头疯狂甩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陈知山皱了皱眉,“把他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好。”
王庄点点头,就上前解开绑在犯人陈宗济嘴上的绳子。
绳子解下,塞在他嘴里的圆珠也“哒哒”落在地上。
陈宗济第一句话,就是:“冤枉,冤枉啊!”
...
众人只是冷眼旁观,因为每个犯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没有抢东西,也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声嘶力竭之下,他剧烈咳嗽几声,然后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众人望着晕过去的陈宗济,面面相觑。
倒是那书吏,率先开口道:“大人,现在犯人已经抓到了,是不是该押赴刑场了?”
葛回道:“这下雨天,阴气太重,不适合砍头。”
陈知山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葛回脸色晦气,应该是真的觉得雨天砍头不吉利,而王庄略带思索,大概是在思考等会儿回去该吃什么。
倒是冯启,他紧紧皱着眉头,好像是在纠结。
陈知山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咱们幽河县人多,阳气重,管他阴天晴天,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刑部公文都说要以最快速度行刑,就快点动手吧。”
陈知山说着,立刻对衙役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人犯带到刑场,直接砍头。”
“是!”
衙役们上前,将陈宗济给托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等一下!”
一直沉默的冯启突然叫了一声。
陈知山闭上眼睛,心道麻烦了。
衙役们停下来,转过头好奇的望着他。
冯启面无表情道:“按照律例,若是死囚喊冤,必须得经过二审,若二审核准,才能执行死刑。”
书吏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这条律例确实存在,可实际上,它的作用就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比如陈知山,就从未见其放在眼里,直接将死刑的公文往州衙一交,等州衙和府衙同意之后,就直接砍头了。
不过还有很多情况例外,如刘老三,他冲撞县衙,企图谋害朝廷命官,这种罪行便可以先斩后奏。
而像娄白那样,如果他喊冤的话...陈知山也会当作没听见。
所以说,喊冤这条律例没人提的话,那它就不存在,如果有人提的话,它又是存在的。
刚刚陈宗济那一句喊冤,陈知山和所有人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可总有正义的人出头。
就像现在喊停的冯启,他就是个充满正义的人。
陈知山甚至开始后悔,为何要让王庄打开箱子,又为什么要他解开绑在犯人嘴上的绳子。
他嘴被堵上,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咳咳...”
陈知山干咳一声,道:“冯县丞,这是刑部核准的死刑犯,那能有冤吗,肯定是他瞎喊的。”
“瞎喊?”
冯启严肃道:“早上晴空万里,现在却雷雨交加,这是天生异象警示,下官觉得,这犯人说不定真有冤情,若是不查清楚,那可是一条无辜人命啊!”
陈知山道:“不至于不至于,能让刑部审核,那绝对是天怒人怨的犯人,还有什么天生异象,南方多雨,正常。”
冯启道:“但是犯人喊冤是事实,他应该没有经过二审吧?”
陈知山闭嘴不说话了。
但是那书吏却开口道:“这位大人,万万不可啊,刑部说必须得尽快砍头,你这么做的话,可是有违刑部的命令。”
冯启瞥了他一眼,“那刑部敢违背大楚律法吗?”
“...”
书吏杠不过他,只能看向陈知山,小声道:“陈大人,这位大人是谁?”
陈知山回答道:“他是幽河县丞冯启。”
“啊?他就是冯启?”
书吏显然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脸色震惊,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