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河堤还没被大水冲垮,赶紧回去搬东西,不然等大水冲过来,就真的完了。”程行说着,面如死灰。
努力了这么多天,没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让人讽刺的是,罪魁祸首居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程里长,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陈知山脸色逐渐变得坚毅起来,陷显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策。
“补救?”
程行苦涩道:“除非是神仙下凡,把水运到其他地方去,否则就是个死局!”
“对,就是把水引流到其他地方!”
陈知山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幽河四周除了村庄外,还有田地,那我们就主动把水引到田里去!”
“可是能怎么引?”
“你先让人去通知几个村子的村民,让他们先带着东西逃到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然后再去收集火药,我们把河堤朝农田的水坝给炸开,这样水就会沿着农田方向过去了。”
程行吸了口冷气,农田和村庄不在一个地方,如果把水引过去的话,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大水无情,不是说引就引的。
一旦有半点失误,那大水就会和预计的方向产生偏差。
然后前功尽弃,死伤无数!
陈知山冷静道:“程里长,现在时间不等人,多犹豫一会儿,那就多一份危险,你快点抉择吧。”
“...”
程行紧紧抿着嘴,纠结片刻后,才开口道:“好,我信你一回,听你的!”
“那现在你就和去通知所有村民,为了以防万一,让村民赶快去地势高的地方躲避,我让衙役回县衙拿火药,能不能幸免于难,就要看这一次了!”
“好!”
程行点头,就和下人一起,离开了幽河。
陈知山又对王庄吩咐道:“王捕头,你骑马回县衙,让衙役拿火药过来,越多越好。”
...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骑着马向河堤赶来。
看到远处烟尘四起,陈知山却不由得眉头一皱。
王庄之前说过,县衙只有一匹马,就是他那辆马车的马。
但是看这一群人,怎么着也有十几匹。
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这群人就到了陈知山近前,而当他看清楚其中一人的样子后,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了。
为首一人,不是王庄,而是王文升!
那位黔州通判。
吁!
所有人勒马停下,王文升骑在马背上,睥睨着陈知山道:“陈大人,好久不见啊?”
陈知山一想到这家居然提议炸开黔江,心里就憋了一股闷气。
不过没办法,他是州衙通判,为正六品,比陈知山品级高太多了。
要是对他不敬的话,很容易留下话柄。
“下官见过王大人。”陈知山拱着手,但是脸上没有丝毫恭敬。
王文升皮笑肉不笑道:“不敢当,本官只是个小小的通判,哪敢在县令大人面前称‘大人’二字啊。”
陈知山没再接他的话茬,而是问道:“不知王大人现在到幽河县,是所谓何事?”
王文升道:“本官到幽河县来,是想通知你一声,黔江因为江堤承受不住这次暴雨的水量,所以经过本官提议,州衙决定把黔江的水引到幽河来。”
一听王文升提起这件事,陈知山心里那个火“噌”一下就冒出来了,“王大人,正好你来了,下官也想问问你这件事,连黔江都撑不住的水量,如果排放到幽河,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吗?”
王文升冷哼道:“那你知道,如果黔江的江堤崩溃,黔州十几万百姓,都将会被大水淹没吗?”
陈知山深吸一口气,“黔江有三条支流,幽河不过是其中最小的一支,另外两支和黔江一样宽,那为什么不同时炸开三个口子,把黔江水引向三条河,这样既能解决黔江危机,又不用百姓受苦,多好?”
王文升道:“那如果因为黔江引流,导致其他州的百姓受难,后果谁去负责?你吗?”
“要是把黔州的水量引到三条河,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三条河完全能够承受住这水量,但你现在一股脑把水都引到幽河,那不是将幽河县近万百姓都推进大水里吗?”陈知山压抑着怒火。
王文升冷道:“那是你的事,总之本官就只负责将这件事通知你,之前黔江江堤只是炸开了一点口子,等申时一到,黔江江堤就会完全被炸开,最多一个时辰,大水就能冲到幽河了。”
申时...就是下午三点。
现在已经是未时三刻,还有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就要到申时。
而大水从黔江到幽河,慢的话需要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准备!
所以,陈知山不再理会王文升,而是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