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道:“大人,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也一直没休息过,再这么累下去的话,身体肯定会出问题的。”
陈知山咬牙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须得快点把这些裂缝补好,不然这就像一把剑,一直悬挂我们头顶,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说了几句,他就起身走向那一堆装好的沙袋旁。
望着沙袋,他不禁皱了皱眉。
“使用体力丹!
仓库中还有六颗体力丹,只要使用一颗,就能立刻恢复体力。
刚用完体力丹,陈知山就感觉自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用力将一袋几十斤重的沙袋抗在肩膀上,就开始往第二处裂缝处走去。
暴雨一直下。
陈知山身上的蓑衣早就烂了,雨水打在身上,居然有一丝疼。
但现在的陈知山只想着快点把裂缝堵上,哪还顾得上这些琐碎的小事...
夜色渐渐黑了。
陈知山的身影,随着那豆大的雨滴,一同变得朦朦胧胧。
汗水、雨水,还有破皮流出的血水,相互交织在一起。
就连陈知山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汗水,哪些是血水。
总之,偶尔有水流进嘴里的时候,是咸的。
而此时,幽河中的水,也在不停往上涨...
永林村。
程行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暴雨,眉头
“老爷!”
浑身湿透的管家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我让人去看了一眼,陈大人他确实在幽边,而且还和县衙的衙役一起,正在加固河堤。”
“什么?难不成河堤真出问题了?”
程行这下不能淡定了,幽河河堤真崩溃的话,那永林村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快点,准备防雨油灯,再去通知村民,但凡能扛能跑,四肢健全的男人,立刻前往幽河,加固河堤!”
“是!老爷!”
管家领命,然后就去准备了。
不得不说,程行作为幽河县有名的乡绅,话语权确实比陈知山要高。
村民们听到程行的命令之后,立刻就抄上铲子、锄头之类的工具。
然后程行又让十几个下人拿着油灯在前面带路,上百人浩浩荡荡去往幽河。
因为外面又下雨又刮风,所以程行就让十几个下人各自拿着鸿雁回首衔鱼油灯,这油灯不仅防风,同样也能防雨。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油灯造价太贵,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
十几盏微弱烛光的油灯,在这黑夜中就像是萤火虫一般。
这些村民对幽河自然是熟悉无比,没费多长时间,就到了河堤。
“咦?程里长,你看河堤旁有加固的痕迹!”一个眼尖的村民大声道。
众人望向河堤,果然看到在前方河堤上,竟然钉着许多木桩,还堆积着很多沙袋。
“这...你们看,幽河的水位上涨了好多,如果河堤真崩溃的话,那我们就完了!”
“真奇怪,往年也有下大暴雨,还有一次下了十几天,幽河都没涨水,没想到这次才下三天,就涨了这么多。”
“这幸好来看了一眼,否则幽河真溃堤的话,我们就完了。”
不用村民说,程行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现在他不由得想起了陈知山对他说的那些话来。
还有这加固过的痕迹,难道...
这时,一阵踩踏泥水的噼啪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同时还伴随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
程行等人循声望去,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将前方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陈知山双手拖着一根木桩,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每踏出一步,他的双脚都在发颤,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似的。
众人呆呆的望着陈知山,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没想到,身为县老爷的陈知山,居然会在这搬木桩。
一个人,坚守在这波涛汹涌,危险重重的河边,加固河堤。
联想到那已经打满的木桩和堆满的沙袋,一群人都被震撼到了。
谁也没想到,曾经臭名昭著的狗官,现在居然会为百姓不顾一切。
此时,陈知山也发觉到了程行等人。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用双手拖着木桩,放在河堤裂缝处。
然后又往另一边走去。
所有木桩,都是衙役们从幽河旁的树林里临时砍的。
从树林到河堤,也有几分钟的路程,为了不耽搁时间,陈知山就让几个人留在树林里砍树,再来几个人把木桩搬过来。
不过那几个人因为太累,现在正躲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躲雨棚里休息。
陈知山因为有体力丹,透支体力后就服用一颗,能迅速恢复体力,所以他才能坚持到现在。
现在雨依旧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