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十分特殊,他们扮演朝廷、官府政令在地方社会贯通并领头执行的角色。
要想把政令传播到乡村社会,都必须经过乡绅阶层晓知于民。
而当权者只需要将政策告诉那些乡绅,他们就会去帮忙宣传并执行。
反正想要基层稳定,就必须得依靠这些乡绅。
因此,乡绅阶层就是官府和基层乡村之间的桥梁。
它一旦松弛、分解,那社会秩序就乱了!
陈知山前世能当上法官,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乡绅中,挑选出一些比较好的乡绅,然后让他们做自己的代理人。
乡绅其实挺好搞定,因为每个乡绅都想弄死另一个乡绅,让自己一家独大,只要陈知山表示支持某位乡绅,那他肯定是求之不得。
得到官府支持的乡绅,那可就不是普通乡绅了。
“八个村子…”
“嗯…每个村子两个乡绅就够了,至于幽河县里嘛…这点不急,得先搞定严三实他们才行啊!”
“...草,越想越麻烦,要不趁早自挂东南枝算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就在陈知山头疼的时候,幽河县某处茶楼的二楼靠窗角落,一个女扮男装的英气少女望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冷冷一笑道:“陈知山,你这狗官,等着吧,姑奶奶马上就来取你的狗命!”
...
“对了,乡绅这边就先从他下手!”
陈知山苦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而后他就站起身,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走出了县衙后院,往前堂的监狱走去。
幽河县虽然穷,但是县衙中也必须建有监狱。
一旦有人犯罪,就能立马关进去。
监狱四周没有窗户,全是砖石建筑,勾栏下面的“牢狱”两字让人看到后就不寒而栗,黑漆漆的门让人看不到希望。
光是在门口,陈知山就闻到里面传出的阵阵恶臭,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后,他还是咬牙走进去。
监狱是关犯人的地方,可不是让他们进来享受的场所,所以环境恶劣很正常。
一个守在门口不停打呵欠的衙役见到陈知山,顿时精神大振,小跑过来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带本官去找严三实。”
“好的大人。”
衙役恭敬点点头,就走在前面带路。
走进监狱后,一直往前,直到尽头牢房门前,衙役才停下脚步,然后望着睡在枯草上的人影,叫道:“严三实,快起来吧,大人来看你了。”
“啊?”
熟睡中的严三实一个激灵,然后就坐起身来,看到陈知山后,立刻一个飞奔到牢门,双手抓住木栏,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因为以前陈知山从不管县衙中的事情,而娄白也是只坑钱,不坑人,所以牢房里现在除了严三实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严三实从小养尊处优,别说进监狱,就连苦都没怎么受过。
像监牢这种恶劣的环境,就连普通百姓都待不下去,就更别说他了。
蹲了几天大牢,严三实每时每刻都在遭受来自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就这么两三天时间,他就瘦了十几斤。
见严三实这么狼狈,陈知山也有点不好意思。
原本大楚律例中,窃取他人钱财未能成功,并且还伏法认罪,这样的结果只需要照价赔偿就行,没有坐牢一说。
但是那天陈知山想挽回一点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于是就大义凛然地让衙役将严三实扔进大牢,关上一个月。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到该怎样对乡绅开刀,恐怕严三实还得多受几天的苦。
“咳咳…”
陈知山干咳一声,先挥退衙役,又开口道:“严三实,你这才关了三天,可还有二十几天呢。”
严三实身子摇摇欲坠,脸上充满了绝望,“二十几天…这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陈知山又道:“不过你运气好,前两天本官微服巡街的时候,碰到了你儿子严景焕,都说虎父无犬子,到你这却是反了过来,犬父出了个虎子!”
“你是说…焕儿?”严三实愣了一下,随即骄傲道:“那当然,焕儿可是咱幽河县最年轻的秀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考上进士,然后和大人你一样,成为一县首官!”
陈知山瞪着他,“你是变相说本官是你儿子?”
严三实连忙惶恐道:“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在大牢里,要是现在得罪陈知山,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本官就放你回去,牢牢记住你今天的话,要是以后再敢欺男霸女,本官定不饶你!”陈知山冷哼道。
严三实不停点头,“大人,我记住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嗯,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