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中年男子从天而降,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着青布长衣,似道袍却又不是,上面打满了补丁,花花绿绿的煞是有趣。
“无知老儿,活腻了?”秣语勒马握剑,怒斥道。
但见那中年男子手握一支秃笔,煞有介事的冲着他们比划,“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话,秣语简直被气笑了,“秣言哥,你我二人行走江湖这些年,遇到如此不长眼的还是第一次吧?”
他脸上划出一抹无邪的笑容,手不自觉的按上了剑柄。
秣言毕竟见多识广,看的出来刚才击倒自己手下的是阵术——“惊雷闪”。
阵术,即是流传于后世的奇门遁甲术。因着太乙族消失和岁月流逝,奇门遁甲术几乎成了传说,而靠着残存文献流传下来的一小部分,就被后世称作阵术。
但即便如此,阵术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
秣言清楚,若是那“惊雷闪”劈到自己身上,怕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他伸手拦住秣语,对着眼前中年男子作揖道:“这位前辈,我秣言、秣语二兄弟的名号不知前辈是否听过,若是……”
“少废话,少废话。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那中年男子却并未理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秣语见此人如此不识抬举,一怒之下拔出剑来“哗哗哗”挽出三个剑花,剑气从三个方向疾速奔向那中年人,封住了他全部的去路。
见那中年人竟不知闪避,秣语冷笑,不知道当世多少英雄豪杰折损于此招之下,用这招解决他的确是抬举他了。
秣语示意秣言可以走了。
在他眼中,这中年人已俨然是一具尸体了。
不料,那中年人待得剑气致身前数尺,忽提笔凭空画圆,落笔之处顿生熠熠金光,落尽之时,便凭空幻出一只太极金盘,而那剑气一遇金盘便立时没了动静。
“太极金盘!”秣言一惊,赶忙出声,“秣语小心!”
话音未落,便见那人提笔一挑,金盘通灵般的飞速旋转起来,转瞬消散,消散之际,却有三道一模一样的剑气以比之前还要迅猛的速度奔向了秣言。
秣语刚听到示警便察觉到剑气已至,去路尽封,忙不迭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身子急缩,才堪堪避过。饶是如此,头冠被剑气带落,头发被削去大片,披散开来,好生狼狈。再观座下马儿,因为受到巨大压力已是马腿尽折,马腹撕裂,嘶鸣了几声便没了动静。而他身后,一众秣字堂的十数弟子,尽皆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杀招被如此轻易的化解,秣语何时受过此等屈辱,也忘了后怕,便要提剑上前,被秣言拦住。
秣言抱拳对那中年人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
“也罢也罢,不逗你们开心了,”那中年人笑着摆摆手,一指梦千夜。“把他留下,你们走吧。”
“前辈,如此说来,也只有得罪了。”秣言见料想不错,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跟秣语使了个眼色,话音未毕,双双提剑飞掠上前。
秣言的剑法走平缓而出诡谲,秣语凌厉却不失机巧,二人终究不是等闲之辈,加之配合默契,联手之下未尝败绩。
如今这中年人被包围在二人的剑网中,不停的凭空幻出大大小小的金盘化去剑气,虽不见颓势,却也一时半会难以冲破。
忽而,那中年人收笔,太极金盘顿生空隙,二人见此良机,劈剑砍下,却不料中年人突然左手化掌,右手化拳,以手臂为轴在身前又画出一只金盘,却比之前大了许多。二人劈在金盘之上,顿觉虎口撕裂,均是长剑脱手,震飞数丈。但见金盘现出裂痕,二人很有默契的双掌齐举,向裂纹之处推去,使出了“千斤破”的硬家功夫。可还未触及金盘,那中年男人掌变拳拳变掌,大喝一声“吸”,二人便被金盘缚出,不能挪动分毫。
秣言秣语二人顿时大惊,此时如果卸力必重伤无疑,只得不断发力抵挡金盘传来的力量。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人是见不能在招式上速战速决,便想拼灵力取胜。而他二人均是以剑术见长,灵力虽是不弱,但显然不是眼前这中年人的对手。
一向沉稳的秣言也有些急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秣离,还不出手么?!”
梦千夜此刻正盘膝而坐,一边试图将药力逼出体外,一边猜度着秣陵阁与中年男人的意图。
却听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叹,如熙竟站起身来缓步朝三人走去。
只见她边走边从怀里取出一紫色披风,缓缓的系在身上,披风之上纹一金龙,首尾相咬成圈,中间竟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朱红色的“秣”字。
不知是不是药力作用,那犹如鲜血般的颜色让梦千夜觉得有些晕眩。
梦如熙竟然是秣陵阁的人。
秣离!
与此同时,忽闻“砰砰”两声,秣言秣语二人突然倒飞至数丈之外,昏厥过去,那中年人盘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