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慕浅躺在这个属于她的房间里,几乎彻夜不眠。
翻来覆去整宿,直至天亮,她才终于难挡困倦,闭目睡了一会儿。
期间房门被打开过两次,大概是陆与川和陆沅进来看她,慕浅神思昏昏,没有睁开眼睛。
也许是看她睡着,陆与川和陆沅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尽管天色已经大亮,慕浅却还是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一次醒来,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猛然间瞥见床边有个人影。
这一看将慕浅吓得不轻,不待完全清醒,人已经从床上弹了起来。
床边那个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慕浅猛地尖叫了一声,下一刻便直接扑进了那人怀中。
这熟悉的怀抱温度与气息,不是霍靳西是谁?
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慕浅张口就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霍靳西身体隐隐一僵,却并没有抗拒的动作,任由她咬住之后,才开口道:“下口还能这么重,看来是没有
什么大问题。”
慕浅送开嘴,蓦地哼了一声,道:“你不是在德国吗?”
“你不是也说自己没出什么事?”霍靳西语调凉凉地反问。
慕浅这才想起来什么一般,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愈发抱紧他不愿意撒手,仿佛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伤痕。
霍靳西却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的把戏,“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
慕浅听了,蓦地咬了咬唇,下一刻便呜呜起来:“人家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说没事的嘛,其实好疼的,连家都不敢回,嘤嘤嘤,好惨对不对?”
“是吗?”霍靳西说,“那里疼?”
慕浅立刻抬起头来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这里!都疼!”
霍靳西垂眸看了她片刻,下一刻,他伸出手来,重重拧上了她受伤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慕浅瞬间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真的痛?”霍靳西目光微凉
地注视着她,“我还以为你甘之如饴呢。”
慕浅此时再后知后觉,也能猜到霍靳西是生气了,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后,是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慕浅捂着脸,强行辩驳道:“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容恒都喊来了,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只不过是受了小小的皮肉之苦,完全没问题的啦!”
听见她这句话,霍靳西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慕浅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连忙又扑上去转移话题,“所以,你猜测我可能出了事,就立刻从德国跑回来啦?昨天晚上明明通过电话,你知道我没事的嘛!所以德国那边的事情都谈好了吗?还要过去吗?”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霍靳西却一个都没有回答。
慕浅抬眸看他,见他脸色一丝缓和也无,连忙扬起脸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你走了这么几天,我可想你啦!”
霍靳西依旧没有回应。
慕浅不由得抱着他晃了晃,“喂!”
“慕浅。”
霍靳西终于开
口,却是连名带姓地喊她,喊得慕浅都愣了愣,“啊?”
“我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你非做不可。”霍靳西说,“可是你要是再继续用这样的方法,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说这话时,霍靳西看她的眼神森然肃穆,丝毫不似在开玩笑。
慕浅被他看得有些发愣,“我……”
“以前,你说你不怕死。”霍靳西说,“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你依然不怕死?”
“我怕!”慕浅立刻道,“我当然怕!”
霍靳西缓缓挑起她的下巴来,目光从她脸上和颈上的伤处掠过,“你就是这么怕的?”
“当然不是!”慕浅连忙拉住他的手,“这是意外!是我没有预计到的情况!你该不会以为我故意以身犯险,使苦肉计吧?”
霍靳西面容依旧冷峻,“不是吗?你不是最擅长这样的手段吗?”
“不是!”慕浅气势汹汹地否认,“我真做过我不怕认,但是这次,我不是故意让自己置身险境的!”
霍靳西目光沉沉与她对视了片刻,缓
缓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信誓旦旦,那我姑且相信。”
话虽如此,霍靳西面色却依旧没有缓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松开了慕浅,站起身往外走去。
慕浅不由得愣了一下,“你去哪儿?”
“德国。”霍靳西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哎——”慕浅顿时急了,掀开被子下床,也顾不上穿鞋,光脚就冲到他身